屋里忽然被压抑的沉默罩住了。
东方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半开玩笑道:“好不容易才哄好的,怎么三言两语又开始杞人忧天了。”
他四下看了看自己周身,纳闷道:“我看起来像活不长的样子吗?”
白染衣捏了他手一下,语气不善:“避谶。”
东方见她当了真,轻轻笑了一声。
“此毒在应天成灾,我中了毒我心里最是清楚。现在没有任何的不适,与其在这里忧前思后,不如想想这飞虫的来历。”
“公子怎么也……”卓嫂咽下半句,担心道。
“不必避讳。”
他拍了拍秦双笑的肩,把她拍回了魂才道:“老夫人是飞虫叮咬才中毒,我却不知毒因。这样想来,兴许是不注意之时也被飞虫叮了,只是未来得及反应,红肿便消了。”
“听您描述,似乎那些飞虫是奔着秦大人去的?”
“对。”卓嫂点点头,“就像受了谁指使一般,一开始全朝秦大人涌过去。只是后来不知怎么就开始乱叮了。”
东方思忖了下,若是有目的性,那就不难想到驯兽师。
“您二位怎么来了这儿?”白染衣问道。
听到这句,站在一旁老实恭顺的奎叔忽然温吞着开口:“夫人想回来了。”
卓嫂“嗯”了一声,“老夫人知道自己中了这个毒,也知道现在没法子解,就想回这边住。”
她看了眼秦双笑:“说是在这里说不定能等到她家囡囡回来。”
秦双笑浑身的刺瞬间就软下来变的不堪一击了。
她撇了撇嘴角,“哎呀”着胡乱推着卓嫂和奎叔,“我们这一路热死了,饿死了,有没有什么解暑的呀。”
两人这才想起招待客人。
他俩一走,秦双笑就直接拉下了嘴角,突然一把抱住了白染衣,生怕别人瞧见似的把头埋在她身上哭。
白染衣瞬间蹙起眉,本能的想把她推开,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手,任她抱着哭。
语气却凉凉道:“老天还真是待你不薄,没让你一回来就少个亲人。”
“你怎么这么恶毒啊!”她一边抱着一边恶劣地晃着白染衣,哭声都带了颤。
白染衣:“……”
她被晃的一脸不耐烦,忍住了想扒开她的冲动,脸上表情精彩纷呈。
东方在一旁笑了好一会儿。
奎叔和卓嫂回来时,秦双笑已经很要面子的整理好自己的表情了。
只是刚打上来的井水清冽,瓜果甘甜。她一吃又想哭了。
“哟,稀奇。吃东西还能把眼睛吃红的。”卓嫂阴阳怪气了一番。
“哼。”秦双笑理亏,气势却还要顶一会儿。
插科打诨了一盏茶的时间,话题又回到正轨。
“夫人吩咐我回来收拾房屋,顺路将卓二娘送回来。”
“我想着帮个忙,就来了。”卓嫂补了一句。
“就您一个人回来?”秦双笑问道。
奎叔点头:“大人不同意老夫人回来,毕竟乡镇条件比不上府里。夫人这趟是让我回来打扫打扫房子,怕你回来没个好地儿住。她先留在府里说服秦大人。这事儿是偷偷干的,借口找的也没多合适,便一切从简了。”
“哦对了。”奎叔从怀里摸索出一封信递给秦双笑。
“这是夫人叫我留下的,说是万一小姐回来了就给您。”
秦双笑展开信看到开头“囡囡”两字就看不下去了,把信又塞回了信封里,抬起头拍了一把桌子,语气坚决道:“我要回府,现在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