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刘公子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该给她们和方玲一个交代还是因为自己也倍受煎熬需要一个解脱。
他渴望一个真相,却不想让这个家分崩离析。
“翠玉,我们只要找她。”东方一句话便破了刘公子的幻想。
只找翠玉便是避开了秦蓉,换句话说,这件案子秦蓉必然牵扯其中。
棠月原以为东方的方式会温和些,谁知竟如此直接。
“翠玉?好,马上找她来!”陶姨转而抓住刘公子的手臂,“你,你去找来!今天就当着我的面问个明白!”
刘公子依旧低下头挣扎着,这一问,这个家还能在吗?
棠月看着他,心中不忍,想出言安慰几句,却现在无可辩驳的真相面前,所有的安慰都是徒劳。
她转头看向东方,试图让他稳定一下刘公子和陶姨的情绪,但东方只是站在一旁,什么表情也没有。
看似在耐心的等待,实则是一种无声的压迫。
刘公子确实如传闻一般性情谦卑,待人和善。但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优柔寡断。
家里几房之间不断争斗,一次两次不对付没现也便罢了,下堕胎药这种事闹得整个刘府人尽皆知,独独当家人不知?
明知事态越来越严重却不及时出手制止,明知两房有矛盾却不想办法化解,这是一种软弱无能的表现。
刘公子一直以缓和的方式希望两房之间能够和睦相处,但无论是视而不见还是仅维持表面和平都是一种错误。
根烂了,花开的再鲜艳都是虚伪的。
“刘公子?你若状态不好的话,我们便改天再来?”东方依旧出声和缓,态度友好。
此言一出,陶姨立即抓紧了刘公子,生怕他下一刻就不见了。“你快让人去抓啊!!”
措辞都从“找”变成了“抓”,看来是实在等不及了。
“……好。”片刻后,刘公子像是下定了极大决心般地终于不再看着地面,僵硬地示意府中管事。
但他心里还存有一丝侥幸,万一只是这个小丫鬟做了什么错事呢?毕竟还有玲儿的贴身侍女也在这儿站着。
没多久,翠玉便迈着嚣张的步伐来了,她原以为是公子办丧劳累想念自家主子,结果一到前堂,五六个人头皆盯着自己,顿觉不妙,连步子都迈的小心了些。
“公子,找奴有什么事吗?”她朝刘公子行礼,眼神却时不时往棠月那儿瞟。
她怎么又来了?上次找人伏击他们怎么一点作用都不起?
“这两位有些问题要问你,你如实回答就好。”刘公子落了座,他也站不住了。
翠玉看刘公子满脸疲惫不耐,心里开始虚。转身向棠月行礼,目光却突然与东方对上。
面前的男子明明脸带微笑,眼神却让她心里一凉,指尖微微抖。
但东方没开口,这段戏由棠月来唱。
棠月气势压人,再加之上次“教育”过翠玉还知晓了她的身世背景,知道她的软肋在哪儿,要撬开翠玉的嘴不过是时间问题。
棠月态度强硬,张口便抖出她的背景,一句“你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仗势凌人的?”直接让翠玉慌了神。
其实只要翠玉能够出现在这儿,这场局就已经赢了一半。
她嘴硬的很,一直在跟棠月绕圈子。两人剑拔弩张间硬是将刘府大堂变成了衙门审讯。
翠玉每绕一次圈,刘公子心里就沉三分,陶姨和方玥也就难忍一刻。
半个时辰过去,东方余光瞥到一个白影大步流星的来了,心想该换换场了。
白染衣一到大堂,观察了下情势,识趣的站在了东方身旁。两人对视一眼,东方便知道她已经查到了。
为了尽快唱完这曲,东方适时添了把火。
他从怀中抽出一封信递给刘公子,“这是茶园的杨伯托我交给公子的,他已查明茶园失火是人为,纵火的是名女子。”
翠玉心里一咯噔。
“二小姐,有件事你也许还不知道,你身后这位小侍女是西苑的人。”
方玥立刻转头,“你是西苑的?”陶姨也是一惊,但两人又很快冷静下来。
方玥质疑东方道:“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