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的小工报到按察司门口了,屋外有人急忙过来通报。
徐敬年未打声招呼就赶去门口,“真相已经查明了!是你们掌柜的图谋不轨,窝藏罪犯。死不足惜!”
白染衣行完礼带着棠月头也没回的赶出来后就看见徐敬年在教训小工。
“这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跟这两位姑娘毫无关系!要硬说有什么关系,那也是你们掌柜的要对这两位姑娘不善,你还敢来这儿为他鸣不平?”
小工一脸委屈:“公子……小的只是来报个案。”
“行了行了,有什么好报的?赶紧回去吧你,别妨碍按察司查案。”徐敬年呵斥道。
按察司门口远远的有几个人在驻足观看。天上乌云聚集,夏日午后的阵雨即将来袭。
徐敬年招了招手,几名小厮就拿着长棍去散开人群了。
白染衣不知道他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她知道,那些不明就里的围观者一定会在心里坐实她和徐府有关系,靠徐府为自己脱罪。
“白姑娘你放心,不仅是这件事,还有谢生那件事我也一定会帮你查明白!”徐敬年说着,挥了挥拳头。
“赵承那个吃里扒外的,杀了人还躲起来,我一定会把他找出来好好惩罚!”
白染衣没说话。
徐敬年一直对她很热情,此刻还想着要为她打抱不平。但他的感情就是不如东方来的真诚纯粹,总让她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白染衣又想到了那个四层楼高的酒楼。
“白染衣。”
东方的声音忽然出现,白染衣抬了下头。
他的目光从白染衣脸上转到裹着布条的手臂,皱了下眉。
白染衣下意识地将手臂往身后藏了藏。
认识这么久,白染衣很少听到东方这样连名带姓的喊过她。如果不是周围有这么多人,恐怕他喊出的是另一个名字。
“没事。”她笑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白染衣忽然觉得自己忍痛解刃的举动有些幼稚。如果当时东方在场,她一定不敢这样伤害自己。
她转身朝徐敬年行了个礼,“徐公子,今日多谢。我们无事就不多呆了,告辞。”
她拉着棠月微笑着走过去,“我先走了,有事。”然后大步路过他们,径直朝王府方向走去。
身后的人或许还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或许气极了但忍着在问清楚状况。
但白染衣顾不上那么多,她得赶紧回府处理好伤口,将“假装无事”变成“真的无事”。
但她没想到的是,她前脚刚回王府,东方后脚就跟过来了。
刚巧天上乌云不堪重负,大雨倾盆而下。
“你想做什么?”他问道,语气有些生硬。
白染衣愣了一瞬,“你不去问问情况吗?查到很多线索的。”
“有江故在。”东方忍着情绪回答她,“你的手怎么回事?”
“没事啊。”白染衣笑了笑,“我自己能解决。”
东方看着她苍白的面孔,眉间越皱越深。“没事你跑什么?”
语气凉的能把人冻死。
白染衣的表情顿了一下,笑道:“你不用这么隆重,我说没事就是真的没事,不是逞能。”
显然,东方根本不信她的鬼话。
他拉过白染衣的手臂,已经很小心了,但估计力道还是有些重,白染衣眼睫颤了一下。
东方立刻松了力道,但迅将她包裹草率的布条解开。
殷红的伤口就这样袒露在白皙的皮肤上,隐隐还有些烈酒的气味。
白染衣还在笑,“就是看着吓人。刀片已经取出来了,撒点药再把伤口缝上就好了。”
东方没说话,乌沉的眸子在伤口上停留了很久。
良久后,他喉结动了动,“你一个人怎么缝?我帮你。”
屋外狂风暴雨,大雨重重的击打着窗户,水汽透过窗缝渗了一点在窗台上。屋内安静无声,烛火被溜进来的风吹得轻轻摇动。
“没想到你还会缝合伤口。”白染衣笑着缓和气氛。
东方依旧绷着脸没说话。
没有麻药,一共四针,针针穿肉拉线而过。
但白染衣就像没有痛觉一样,始终在笑。还试图逗笑东方。
“你不痛吗?”东方抬起眼,放下了针线。
白染衣还在缓和气氛,“你技术很好,一点都不痛。”
话音落地便没了回音,只有窗外的暴雨还在肆虐,屋后的竹林被疾风吹刮的哗哗作响。
东方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