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人的手指忽然动了动反握住了她,棠月的大脑近乎一片空茫。
她看到江故笑着转过身,右手覆上自己的侧颈,拇指亲昵的磨蹭着她的脸颊,语气罕见的温柔。
他说:“我希望姑娘能早日觅得良缘,终要破茧成蝶。”
棠月的心忽然一空,像坠入了万丈深渊。身上分明还残余着他冰凉的体温,但眼前只剩下他的背影。
是在说自己作茧自缚吗?棠月低下头,雪地里的脚印慢慢变的模糊。
她根本哭不出声音,只有全身的颤抖在告诉人们她有多么难受。真的没有任何一个冬天比现在还要冷了。
就在那一刻,她以为他回头了。
可他的眼里根本没有自己,不过痴心妄想。
他始终没有回头。
*
棠月在自己房里待了很久,情绪太过激荡导致她累的睡了过去。等到她醒来时才想起今日还没有去后院看看孩子。
棠月顶着微肿的双眼慢慢去往后院,多多和满满本是白染衣收留的,对她的感情很深。但棠月很喜欢小孩子,正如白染衣所说的一样,待在王府是对多多和满满最好的安排。
可当她来到后院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时,恐惧的轰鸣终于掩盖了她所有的情绪。
桌上只留下一张嚣张的字条——
“两个小孩子我借走了,是死是活看你们的努力了。”
落款是徐敬年。
她几乎是一路狂奔去了神灵山。
神明庙——
眼前是棠月的自责和焦急,耳边是两个孩子被掳走的消息,但白染衣却出奇的冷静。
说句实话,她的第一反应是微怔,但这愣神一闪而过,剩下的便是平静无波的冷漠。
棠月以为她会蹙眉或是带着责备的眼光看向自己,但她只是听着,不像从容不像淡定,像事不关己。
这样的神情她已经很久没有在白染衣脸上看到过了。
上一次印象深刻的还是在林间看到方玲尸体的时候。
难道对白染衣来说,多多和满满生死未卜就如方玲遇害一样对她无关紧要吗?
但这想法只是一刹,下一秒白染衣就冷静开口:“徐敬年的目标是整个正义堂,但要目标是我和陈岚。他上次围住天香楼这次掳走多多和满满都是为了引我们出去。既然如此,就将交锋范围缩减到最小,此事你和江故王识先不要轻举妄动,保护好自己。”
棠月正要开口拒绝,陈岚对着她一笑:“江故身体还没好,王识也很忙,若是需要你们我们一定告知,突状况随机应变,以自己安全为先。”
棠月还要反驳,陈岚便换了个方式道:“现在王府只有你能力最强,若是徐敬年派人去了府内,记得拔剑拦住他们。”
棠月这才点了头。
白染衣和陈岚掩着她先行下山,他们一出现果然就有暗卫出动。
街角影子般闪出两人,黑豹一样盯着他们,一眼过后瞬间分成两路向不同方向跑去。
这是明显的引路暗号,白染衣下意识选中一人跟着过去,却感到手腕一紧。
陈岚拉住了她。
看着他担忧的目光,白染衣了然的笑笑:“没事,我们有定位,走不散的。我会注意安全,你也是。”
说完便抽出手快步追了过去。
陈岚看着空了的手心有些隐隐不安。
白染衣情绪很不对,久违的冷漠攀上她的眼里是白染衣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就像大脑遇到极度伤心或愤怒的事情后会选择性失忆。
她的冷漠只是为了降低自己的情绪温度,不至于让自己情绪崩溃。
正义堂的每一个人都对她很重要,更何况是她亲自收留照顾的两个孩子。
面前的暗卫手握剑柄等着他动作,陈岚收回手背在身后,按照指示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