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她熟读六韬、三略、素书、鬼谷子、君商书、战国策等,权术谋略类的书籍,都不得为外人道。
赵元琰翻了个白眼,“那是九章算术,书名都读不明白,你还学算学?”
“看来是没学好。”段允贤忍着笑,说道,“不过也无妨,识六个数,能理清家里的账本就够了。”
赵中琲诧异段允贤对虞娇娇的和善,竟愿意同她说这么多废话。
“我能识到万万!”虞娇娇涨红着脸,生硬的转移话题,“这院子是被一分为二了吗?”
赵中琲颔,“家中未成亲的郎君都居住在一起,中间隔一道墙,既有自己的私密,也能相互照应。”
赵元琰住雅园的西侧院,赵元璟住东侧院,因他年纪大,正殿就分给了他。
虞娇娇认真打量院子,虽然不大,却胜在井井有条。
院中有一棵大枣树,还有几棵石榴树和柿子树,墙边的葡萄架下,搭了一座简易的矮屋,好像是给猫做的居所,看着有些年头了,收拾的很干净。
方才在假山上打盹的两只胖猫,此时正趴在猫屋的房顶,大张着嘴打哈欠。
院里只有四名男奴,还有两名穿着窄袖缎衫的中年仆妇,倒是没看到年轻小丫鬟。
“九郎君可还睡着?”赵中琲问赵元璟的常随小厮。
无影垂目道:“回小郡王,小郡公醒了,无踪正在里头给小郡公换药。”
无踪正在给赵元璟的伤口涂药,赵元璟疼的不停嘶嘶抽气。
“疼……”
“主子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我九哥没事吧?”赵元琰也不等无影回话,急匆匆的跑了进去。
赵中琲领着他们进门,赵元璟和无踪靠的极近,听到脚步声,一起转过头。
赵元璟穿着一身细软的白色绸衣,乌黑油亮的青丝松松的束在脑后,微薄的嘴唇毫无血色,熠熠生辉的桃花眼里盛满水光,楚楚可怜的望过来,虞娇娇的心都快融化了。
段允贤对上他雌雄莫辨的娇颜愣了愣,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的失态,关切的问道:“你的伤势严重吗?”
“多谢小郡王关心,郎中说只是皮肉伤,不碍事的。”赵元璟说话温声细语,轻眨水眸,纤长卷翘的睫毛挂着晶莹的珠光,又为他添了几分病态的娇弱。
虞娇娇见他似娇艳欲滴的鲜花,压下想去抱着他亲两口的悸动,把小药匣放在几案上,问道:“你们府里没有医官吗?”
来给他们送茶水的缎衫仆妇,是赵元璟的奶娘大裴氏,闻言回道:“府里原是有医官的,只是年纪大了,行不了远路,就没跟来京都。”
她是王妃裴氏出了五服的远方穷亲戚,与另外一位奶娘裴江氏,是隔了几房的表姑嫂。
给小郡公当奶娘,她们男人也被安排了低品流外官,食朝廷俸禄。
她们是官眷,而非奴籍,府里人都尊称她们二人为大小裴姑姑。
段允贤蹙眉,“男子手脚没个轻重,我让紫烟来帮忙包扎。”
“不用那么麻烦,我会包扎。”虞娇娇拿起赵元璟换下来的纱布,给段允贤表演了一段单手给自己上药包扎,得意的问道,“怎么样,我厉不厉害?”
段允贤撩袍落座,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语气莫名的说道:“怎么不学点有用的。”
“这怎么没用了!”虞娇娇解开绑在右手臂上的纱布,炸毛道,“去战场上绣花才没用!”
段允贤轻嗤了一声,“打仗是男人的事,女子就应该被男人保护。”
虞娇娇吃过没本事的苦,深刻领悟靠人不如靠己的道理,懒的跟他抬杠。
看了看赵元璟用的伤药,又仔细检查了他脖子的伤口,对无踪道:“你这样是不行的,要把他的创口清理干净,再撒金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