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姨娘吞了吞口水:“昨夜太子来了?”樊姨娘抬手摸了摸髻,掩饰她眸中的紧张,“昨夜乐漪闹得晚,我一直哄着她入睡,哪有时间跑到府门啊。”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承认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沈珂祈紧抿着唇,既知道偷听的人是她,他就明白了她为什么要那么撮合沈歌钦和江怿尘。
她不想沈歌钦成为太子妃,以她的性子,她心里对沈歌钦有怨,就是见不得她好。
“她不会当太子妃。”沈珂祈这是在告诉她,也是在和自己说。
她无心太子妃的位子,也无意太子。
樊姨娘驳他的话:“珂祈,你又如何得知?人总想往高处走,能当太子妃,她还当什么江家嫡儿媳啊。”
人都为己,多少人想攀上太子,但没想到太子心里的人,竟然是一个沈府的外亲。
沈珂祈紧咬着腮帮子:“别嚼舌根,”他压着声音,“还有,别存侥幸,要真动了她,后果自负。”
过了一会儿,樊姨娘步子匆匆地回了自个儿的屋,还不让人打扰她,说完,将屋门反锁。
樊姨娘走到桌前,心中烦闷,蓦地抓起桌上的瓷杯,抬手就要往地上砸。
但她忍住了,乐漪就在隔壁的屋子,不能吵到她。
樊姨娘紧紧握着瓷杯,手指关节都攥得白,低骂了一声。
沈珂祈!就仗着自己是老爷的嫡子,就不把她这个姨娘放在眼里了!她竟然被一个臭小子教训了。
沈歌钦不过是个外亲,他为什么这么护着她!
樊姨娘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气得浑身难受,低头看着手中的瓷杯,愤愤地将瓷杯往床榻上一丢,床榻上出沉闷的一声。
她在乐坊的时候活得窝囊,在沈府也过得窝囊。
樊姨娘抬手扶额,三天期限怎么还没到!他们到底查出什么了!沈府的嫡小姐阿钰到底是生是死?她快疯了!
她睡了很久。
久到梦做了一场又一场,最后又回到了梦的起点……她梦到她站在一棵枯了的枣树前。
沈歌钦眼皮微动,眼睛半阖中,她看到了沈珂祈。
他坐在床榻前,伸出手,手背轻覆在她的额头上,眉头紧锁。
“小姐,小姐醒了。”梧桐手拿着湿帕,站在沈珂祈身后,掩不住脸上的喜悦。
小姐好端端昏睡了一整晚,还了烧,她守在小姐榻前,心急如焚,恨不能连夜去喊大夫。
沈珂祈拿过梧桐手中的湿帕:“梧桐,你去后厨,去把米粥热一下。”
梧桐吸了吸鼻子,依依不舍地看着小姐:“好。”应声后,就下去了。
屋里,倏忽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沈珂祈将湿帕拧干,又叠好,才轻覆在她的额头上。
他盯着她看,停在她额头上方的手不由往下,手指尖轻碰了碰她的脸,脸颊滚烫,红得像熟透了的枣子。
“好些了。”沈珂祈开口。烧退了些,体温也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