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恪礼赶紧伸手覆上他的手:“我是你舅舅,谢什么,”他叹了声气,“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帮沈府,我是帮你。”
他收到阿祈送来的书信,知道要陪他演这一出的时候,他心里在挣扎,他在犹豫。
阿钰早就死了,要不是沈邑刻意隐瞒,阿钰也不会到现在都没进沈府的祠堂!沈府如何,他管不着,但阿祈是他妹妹留下来的唯一血脉了,他如何能不帮?
奚恪礼盯着沈珂祈看,眸中闪着泪光:“从前总喜欢坐在我肩上的阿祈长大了。”
自从恪芝死了,他就再也没有和沈府来往了。
奚恪礼将眼泪憋回去,话锋一转:“刚才那机灵的小丫头,是她吧。”
沈珂祈知道舅舅说得是沈歌钦,他回答:“是。”
奚恪礼紧抿着唇,他知道,她不是沈府的外亲。
当年她来了沈府,他的妹妹恪芝为此大怒,他心里明白,这事和她无关,她也是无端被搅进了这烂摊子里,要怪就怪沈邑,所有人都要为了沈邑的这一个谎而去撒一个又一个谎。
“如今王上怀疑了,要真细细去查,被现也是早晚的事,”奚恪礼背往后一靠,“我们只是暂且安全了,但纸包不住火的。”
沈珂祈垂眸:“舅舅说得是,纸包不住火,要想彻底将这事了结,就得让这件事彻底摊在人的面前,在人前了结了,这件事才能彻底结束。”
奚恪礼听不懂:“你想让人假扮阿钰?”
沈珂祈抬眸:“找人假扮,总会露馅的。”
“你是说,让阿钰死了?”
沈珂祈点头:“只有阿姐真正死了,这事才能结束。”
“你爹沈邑能答应吗?”要是他当初就不对外隐瞒阿钰死了,就不会有现在的这些事了!
“阿姐死了,不是从前,是现在。”当初父亲隐瞒,是怕阿姐的死让王上心生怨与猜忌,但现在散开阿姐的死讯,是为了了结这件事,这样,阿姐也能光明正大入祠堂了。
“现在?”奚恪礼不解。
“半个月后,阿姐会回虞城。”沈珂祈眼神坚定。
奚恪礼忽地明白了,阿钰回虞城的途中,死了,这样谁都追查不到,还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还能彻底结束这件事,阿钰也能因此进沈府的祠堂。
妙啊,妙计!
奚恪礼手扶着四轮车的轮子,激动之下拍了拍:“阿祈,这事你就交给舅舅,舅舅一定会把此事安排好,至于你父亲那,你去说,我也懒得再看到他。”
石豆敲门进屋,手端着一杯热茶:“奚舅老爷,喝茶。”
“不喝了,我还有事要安排,”说着,奚恪礼冲石豆招手,“你送我回去。”
石豆看向公子,公子冲他点了点头,石豆立刻将热茶搁到桌上,小心地去推奚恪礼的四轮车。
沈珂祈又向舅舅行了礼,目送舅舅离开,才折回桌前,拿起桌上的那封书信,拆封,里面是一张空白的纸。
这件事风声走漏,王上定会去查,他只得想出个法子,在王上面前演这一出,先将这事压下去,才能再想别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