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武闻言,皱起眉来,沉声道,&1dquo;若我没记错,这几个县都是我朝近些年来的重灾区。平安县,三年前一场暴雨冲毁了堤坝,将尽七万人流离失所,险些生暴乱,朝廷赈灾银拨下去,到百姓手里的不到十分之一,赈灾粮有一半都是沙子,随后两年,年年都在闹饥荒,宁远县,天降大雪,压塌无数草屋,田里青苗颗粒无收,赈灾银拨下去,亦是层层盘剥,青庐县,县令之子在清河村强抢民女染了麻风,县令却迁怒村民,向上进谗言,道清河村多麻风病人,上面便下了屠村的令&he11ip;&he11ip;”
姜武一字一句的说着,流风和流云都铁青了脸。
谁也不曾想到,这天下竟会有如此惨无人道的事。
&1dquo;侯爷,您怎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良久沉默后,流风疑声问了一句。
姜武垂下眼帘,捏紧了拳头,额头青筋暴起,&1dquo;我入伍初时,同帐有几位兄弟便是那几个县逃出来的。”
因他年纪最小,他们都将他当亲弟弟看待,回回战场厮杀,都会顾着他一些后来青庐县清河村那位王大哥便是因为替他挡了一箭,才战死沙场的。
另外两位哥哥,因为负伤,缺胳膊短腿,班师回朝后,就被他安排在了城东的安乐堂做事。
往事太过沉重,姜武面上尽是凝重。
以前他不知道是谁害了三位兄长,只是怜悯悲痛他们的遭遇,现在知道九皇子是一切源头的操控者,不由仇旧恨齐涌上心头。
虽然以他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给楚贻造成廷致命的打击,但是他不介意先收取些利息。
这般想着,他令流云附耳过来,低声交代了他一些事情。
流云听明白了后,躬身退了出去。
流云走后,姜武正要再去一趟桂子坊与梁瑄算账,结果刚起身,书房的门又被推了开来,守门的侍卫禀道,&1dquo;侯爷,元宝公公求见。”
&1dquo;让他进来。”姜武吩咐了一声。
下一刻,身着紫红色袍服的元宝从外面走进来,朝姜武行过礼,笑吟吟道,&1dquo;侯爷,太子爷想见您,请您跟奴才走一趟吧。”
&1dquo;有劳公公了。”姜武说着,站起身来,要随元宝离去。
元宝出门时,扫了眼府里布置,末了,意味深长的说了句,&1dquo;若是侯爷方便,不妨将侯夫人也带上,太子妃先前提过两回,她很想见见侯夫人这位故人。”
姜武闻言皱眉,有些不愿宋妤儿出去抛头露面,想了片刻,婉拒道,&1dquo;我夫人进来身体不适,恐怕不便出门。”
&1dquo;那还真是不巧。”元宝公公弯唇笑了一下,叹息道,&1dquo;只能让太子妃等等,下次再见了。”
&1dquo;公公言重。”姜武说着,领他继续往前走去。
出了侯府大门,姜武骑马,元宝公公乘马车,一前一后往宫门方向行去。
到了东宫,两人正好和一小太监迎面撞上,小太监鼻头红红的,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姜武多看了一眼,疑声道,&1dquo;司玉?”
司玉没说话,飞一般的低下头去,仿佛并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
元宝公公见状,赶紧出来做和事佬,安抚的看了姜武一眼,又冲着司玉道,&1dquo;太子既然安排你去太子妃那,你就先过去,等太子妃生产完,再回来就是了,顶多半年,可莫要再哭了。”
&1dquo;嗯哼!”司玉带着哭腔应了一声,然后快步从两人跟前走过。从头到尾看都没看姜武一眼。
他待姜武冷漠,姜武也待他冷漠。干脆不再多想,只跟着元宝公公继续往前走去。
太子书房,姜武行过礼后,落了座。
&1dquo;不知太子召下官过来,有什么吩咐?”他看着主位上的太子,肃了面容,低声询问。
楚贻华抬头看了他一眼,温润道,&1dquo;距离京城三百里外的鸳鸯岭上有一窝山贼,近年来无恶不作,犯下许多罪孽,前些日子,就连定远县县令上给父皇的折子和玉璧都被截了去,父皇大怒,誓要平了鸳鸯岭,将那伙山贼正法。”
&1dquo;这差事,九皇子请命,皇上便给了他两千人马,着他前去剿匪。”姜武出言补充。
楚贻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叹息道,&1dquo;那你可知,九弟为何要揽下这差事,连春节元宵都不过就要往那边去?”
&1dquo;下官不知。”姜武没有故作聪明,摇了摇头,低头应答。
楚贻华见状,言简意赅的解释,&1dquo;定远县县令那道折子是参九弟的。”
言下之意,折子便是把柄。
&1dquo;那太子的意思是&he11ip;&he11ip;”姜武心下已经了然太子的意思,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开口又问了一句。
&1dquo;本宫希望你能替本王走一趟鸳鸯岭,将折子和玉璧带回来。”太子明言。
&1dquo;那,下官定不辱使命。”姜武拱手称是,没有半分犹豫。
太子见他识,嘴角勾起一丝笑来,略作停顿,又道,&1dquo;你不在京的这段时间,便让你夫人进宫多陪陪太子妃&he11ip;&he11ip;太子妃头胎,心里紧张得很,多个闺中密友陪伴想来她是极愿意的。”
&1dquo;是,太子。”姜武当着太子的面,无法拒绝,只能应承下来。
太子向他颔,笑道,&1dquo;本王对你很放心,姜武,这次你得胜回来,你府上的温泉池子应该便能引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