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雄对李飞道:”你们警察局一定要配合监察处和警卫大队,尽快抓住凶手,给死伤者家属一个交待。”
李飞遵令之后,就离开医院去布置缉拿凶手去了。这时白秀灵走过来道:”狄钜子!冷寒冰从正义党成立之日,就是监察部门一把手,到现在已有四年了,他已经被暗杀多次了,你就不能给他换个工作吗?”
冷寒冰在包头时,就被晋军和北洋军暗杀过两次。
狄雄听她叫自己狄钜子,不由心里一沉,白秀灵这话说的有些不讲理,你丈夫工作有危险就换工作,别人接替他的工作就不危险了吗?但他知道白秀灵正在悲痛之中,此时不是跟她讲理的时候。
狄雄道:”我会让副处长苏金旭暂时代理处长职务,等冷寒冰醒过来,再征求他的意见。”
蓝锦屏道:”顾行之立的功劳比苏金旭多,为什么不能做代理处长?”
狄雄看着蓝锦屏,没有说话,恨不得给她一记耳光,顾行之的确功劳大,破案多,而且因为当年狄雄为救她暴打包工头的事,她对狄雄一直忠心耿耿,但她性格偏激,手段残暴,绰号”女中来俊臣”,她如果做了监察处长,正义党将面临一场又一场的内部大清洗,弄到人人自危的地步。蓝锦屏因为跟她关系好,就多次推荐她。
这时精疲力尽的原随风走出了手术室,宣布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但冷寒冰仍在昏迷中,没有脱离危险,何时脱离危险,要到第二天才能知道。
狄雄回到办公室又收到一个坏消息,日本天津驻屯军出动十多架飞机轰炸了达兰扎城,造成一千多人伤亡,达兰扎的工厂设备和仓库物资被摧毁大半,损失惨重,一向喜欢用飞机欺负别人的黑旗军,终于尝到了被人欺负的滋味。
狄雄对报信的吴忠愤怒道:”达兰扎城不是驻扎一个飞行中队吗?中队长毕行周是干什么吃的?”
吴忠道:”日本人先轰炸了中蒙边境的我方哨所,造成几十名士兵伤亡,毕行周率中队十二架战斗机赶到时,日机已经逃往绥远境内,毕行周指挥飞行中队追入绥远,遭到三十多架日本飞机伏击,激战中虽然击毁了七架飞机,但飞行中队有十一架被击毁,一架受伤迫降,全军覆灭,迫降的飞行员毕行周为了不做俘虏,不让敌人得到飞机,坐在舱内引爆飞机,壮烈牺牲。日机轰炸达兰扎城时,幸好前天运去了几十门防空高射炮,高射炮击落了三架轰炸机,其他轰炸机吓跑了,才保住了飞机场。”
狄雄道:”绥远的北洋军一定勾结了日本人,日本的飞机制造能力,远强于我们。接下来的局面会非常艰苦。”
吴忠道:”要不要放弃北海湖收复计划?”
狄雄道:”绝不能放弃,我们空军实力不如日本,就多造防空高射炮,宁可被动防守,也要收复北海湖,失此良机,必定后悔。”
吴忠叹息道:”你这是要同时挑战日俄两国啊!太危险了。”
狄雄道:”老吴你别的都好,就是太慎重了,该冒险的时侯,一定要敢于冒险,通知西蒙铸炮厂,暂停重炮铸造,工人分成三班倒,全力生产高射炮,给工厂追加拨款一千万大洋。再通知冯如,暂停生产轰炸机和运输机,全力生产战斗机,同样拨款一千万大洋。”
对付来犯的敌机,只有战斗机才能显示威力。
吴忠大吃一惊,道:”你一下子拨款两千万大洋,这是疯了吗?难民安置费怎么办?要知道虽然刘振东他们抢了三千万财物,但金条银元只占很少一部分,大部分都是珠宝、玉器、丝绸、古董,甚至还有烟土。变现需要一段时间,如果急于变现只能折本卖。”
狄雄道:”无法变现的物品抵押给大魁盛商行贷款,大魁盛商行遍布中蒙俄,一定能卖掉的。”
吴忠道:”恐怕大魁盛也拿不出这么多现钱。”
狄雄道:”那就分批支付。"
这时警察局长李飞前来报告,逃跑的刺客已经被抓住了,有人认出,是日本香越情报组的一名特工。他在严刑拷打下,承认是香越组长被捕后,日本天津驻屯军司令部特务处对他们下了死命令,刺杀狄雄或冷寒冰,否则回去之后会受尽酷刑而死,他们只好冒险动手。
已经深夜,北京大学一间老师宿舍仍亮着灯,周少兴正在奋笔疾书,一名白衣短的少女端着夜宵走进书房,对他道:”老师!明天还要上课,还是休息吧!你不能总这么熬夜,对身体不好!”
周少兴刚好写完了最后一个字,放下钢笔道:”已经写完了。”然后点了一支北海牌香烟,美滋滋地抽起来。
少女走到书桌前,放下夜宵,看见书稿的封面上有七个大字《中国的强大在北唐》,不由奇怪道:”你不是说书名叫《北唐城游记》吗?怎么换了书名?”
周少兴道:”这个新书名更有震撼力,更能吸引读者去看。”
少女道:”可是北洋政府已经把北唐的黑旗军称为黑匪,正义党称为黑党,他们的领们都上了悬赏名单。你这书稿分明是说北唐的好话,哪家出版社敢帮你出书啊?被北洋政府知道了,还会把你抓起来。”
周少兴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书稿写好之后,北唐城方面会有人跟我联系印刷出版的事,也不用担心读者看不到,北洋政府早就查禁《正义日报》了,可直到今天也没禁得住。小许啊!你可别小看了他们的领狄从墨,虽然是个年轻人,今年才二十五岁。至于我本人的风险,我换个笔名,就没人知道是我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