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刚亮,蓝锦屏就走了,在另一个房间跟孩子一起睡的蓝锦春,等姐姐走了,才走进狄雄卧室,她刚一进去,狄雄就把房间门关上,冷冷看着她。
蓝锦春满脸都是惊恐之色,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声音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我……我知道错了,要打要骂随……随便你,求你别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了,我真的很害怕啊!”
狄雄的脸色阴沉得吓人,他紧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道:“你可是堂堂着名教育家,正青学校的一校之长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呢?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意外的惊喜’吗?”他的语气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蓝锦春流泪道:“我知道件事做的不对,你无论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只是不要怪到我姐姐身上,她是个寡妇,还要带两个孩子,很难找到合适的男人做丈夫,实在太可怜了。”
上午八点,在正义党大楼会议室,正义党高层开了一次会议,决定提拔在赛音山达和达兰扎战役中立功的一批将领,吴春雷升任黑旗军副总司令,仍兼任第一集团军司令,军阶由中将提升为上将,蓝锦屏升任黑旗军副总参谋长,不再担任第三集团军参谋长,军阶由少将升为中将,朱安邦由第三集团军副参谋长升为参谋长。还有几名副师长和旅长,升任师长,填补了师长的空缺。
会议结束后,冼玉姬离开会议室时,用极为隐蔽的方式向狄雄做了个手势,狄雄知道这是私下见面的暗号,想起已经一个多月没跟她单独见面了,便回了个同意的手势。
在资料室里,狄雄把精心打扮过的冼玉姬抱下楼梯时,冼玉姬突然在狄雄身上闻了闻,然后眼圈一红,低声哭了起来。
狄雄问道:“你这又是怎么啦?”
冼玉姬擦去眼泪道:“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有新的情人了,难怪这么长时间没有跟我见面,原来是喜新厌旧,要抛弃我了。”
狄雄惊讶道:“闻一闻,就能知道了,你也太厉害了吗?”
冼玉姬道:“我不但知道你有了新的情人,还知道她是蓝锦屏,因为每次开会我都坐在她身边,她身上的香水味我很清楚。今天她坐在我身边容光焕,我就知道不对劲了。”
狄雄叹了一口气道:“我并没有抛弃你的意思。”他把昨晚和夜里生的事情全说了出来,然后说:“她只是个可怜的寡妇,寂寞难耐,就这么回事。”
冼玉姬道:“原来是她们姐妹俩联手暗算了你,的确不能怪你,那碗醒酒汤肯定有问题。我承认以前我的私生活的确比较乱,但自从做了你的情人后,就改邪归正了,拒绝了其他一切男人的搭讪和引诱,一心一意只做你的女人,她们姐妹却把你霸占了,现在你可怜蓝锦屏,谁来可怜我?”
狄雄道:“她昨夜跟我说了实话,六年前她真的跟我生过一夜情,五年前给我生了个儿子,就是李汉盛,所以我没有办法和她切断关系。”
冼玉姬道:“我早就说过李汉盛是你的儿子,你不信,偏偏要相信她的鬼话,她做你情人我管不了,但你不能抛弃我,一个月三次约会不能少。”
狄雄道:“这是肯定的,我对你的承诺不会改变。”
进入六月,北方旱情越来越严重,尤其是河南省,连续三个月没下一点雨,乡间道路两边,到处可见龟裂的农田,底层农民们家中粮食越来越少,看着枯死的麦苗,人心惶惶,为了争夺仅有的一点水源,村与村之间的青壮不断爆械斗,死伤无数,北洋政府忙于打仗,哪管百姓死活?刚打完直皖战争,又打了一场直黑战争,直黑战争才结束,直奉战争又开始了,双方在张家口和承德一带生激烈冲突。
河南省安阳县,在这片干涸而荒芜的田野间,一片死寂,毫无生气。一群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饥民正漫无目的地游荡着,他们眼神空洞,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一般,行尸走肉般地行走着。
就在这时,一名男子突然指着前方,扯着沙哑的嗓子大声喊道:“看呐,前面有马车!”众人闻声望去,只见远处果然出现了一辆马车。那辆马车破旧不堪,车轮滚滚向前,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车上装载着几个鼓鼓囊囊的大麻袋,隐约可以看见里面装满了东西。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运粮车?”有人颤抖着声音问道。
“不可能吧?这么多粮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另一个人也质疑道。
但无论如何,饥饿的人们还是迅围拢过去,眼中闪烁着贪婪和绝望的光芒。他们紧紧盯着那些麻袋,仿佛那是他们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
这群饥民看见马车后,眼睛都红了,立即疯似的扑了过去,驾车的马夫惊恐地叫道:“别过来!”
但饥民们没有停下脚步,反而举起了手中的钢叉、木棍和菜刀,马车上的两个豪强家丁端起步枪开枪了,两声枪响后,两名最前面的中弹饥民倒在地上,其他饥民已经冲到面前,叉棍齐下,把两名家丁捅下车来打死了,车夫也遭遇了同样的命运,但饥民们打开麻袋却失望了,里面全是干枯的稻草,没有一粒粮食。那匹驭马被饥民们杀死分食了,为了争一块马肉,饥民们生了血腥的争斗。突然,远方传来一阵马蹄声。饥民们抬起头,惊恐地望去。只见一队骑兵疾驰而来,他们身穿警备旅的黑色制服,手持步枪,威风凛凛。
只见那支骑队缓缓而来,为的是一名年轻少校军官,一身笔挺的戎装,神情冷峻,眼神如鹰般锐利。当他看到前方混乱的场面时,眉头一皱,立刻挥手示意身后的士兵们停下,并下达命令:“不许再打了!”
紧接着,只听“砰砰砰”三声枪响,三名士兵举枪朝天射击。这突如其来的枪声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原本正在打斗的几百名饥民也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惊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