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虽然手段和心计不俗,可到底心善,又心软。特别是面对大夫人秦宣仪,强迫自己一忍再忍。
她们不知道的是,麻桑意的身体里已住进来另一个灵魂。
“大美你就受累教一教小莲,让她一次学会怎么在主子面前说话。
她太聒噪,影响我和母亲说话。”
小莲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实在让人讨厌。
“是,大小姐。”
小莲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口中就被塞入一团布。大美太喜欢抓人的头了,不一会儿,院子里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响声。
“麻桑意,你…你疯了不成。
你竟敢当我的面前,殴打我的奴婢。你…你这是打我的脸吗?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说完这些话,大夫人秦宣仪的身子软,瘫在贵妃榻上,捂住胸口,喘着粗气。
明明是个病秧子,大风一吹都能吹倒的人,却在这里替旁人瞎操心。
“呵!
您真是女儿的好母亲呢!
这府里的人,上至主子,下到奴才,都在背后嘲笑女儿命苦。
娘不爱,爹不疼。
还不如京城善堂里的孤儿。
母亲为了一个不懂规矩的奴婢,对女儿劈头盖脸一顿训骂。。。”
大夫人秦宣仪心中的委屈无处宣泄,她整日待在院子里,甚少出门。一方面她的身子骨柔弱,另一方面也受不住妾室们的显摆和嘲讽。
于是,她就躲在院子里,封闭自己,性子也越变得怪异。
“母亲的意思,女儿打不得小莲一个奴婢。
她不过一个奴婢,站在什么立场说女儿,她有那个资格吗?
母亲不乐意看到女儿,其实女儿心里也极不乐意来母亲的院子。
我自小由奶娘照看,母亲一心忙着和父亲的妾室争风吃醋,忙着为父亲生儿子。到头来,母亲连自个儿都搭进去了。
母亲怪我不是儿子,怪我不能让您‘母凭子贵’。可这些年,母亲您之所以能在丞相府衣食无忧,日日补药不断,那些妾室不敢明目张胆在您的面前张狂,还不是因为女儿。
母亲须得明白,您的一切,是女儿给的。
您不能一边心安理得享受女儿的侍奉,一边指着鼻子骂我,是何道理!
母亲,您的良心,不会隐隐作痛吗?”
麻桑意站得累了,自己找个椅子坐下,又往嘴里塞一颗薄荷糖。
清凉的感觉袭来,浑身都舒坦了。
林国律法,正妻掌家,若正妻身弱或不在,由嫡女掌家,妾室和庶出不得染指。
若正妻身亡,丈夫可另娶妻。
只是继妻的地位在嫡女嫡子之后,嫡女在继妻进府之后,可继续行掌家之权,直到出嫁。
嫡女出嫁后,掌家之权轮到嫡子的正妻,若嫡子尚未娶妻,又或者府中无嫡子,掌家之权才轮到继妻。
大夫人秦宣仪满脑子和夫君风花雪月,和妾室争风吃醋,根本无心思掌家。丞相府一团乱糟,妾室要么明着骑到她的头上,要么暗地里使绊子。
直到麻桑意长到十四岁,大夫人秦宣仪和妾室们的争斗以失败结局,身体也毁得不成样。
麻桑意作为嫡女,从大夫人秦宣仪的手里夺过掌家之权。
就是用了“夺”的手段。
妾室和庶出妹妹们以为麻桑意同大夫人秦宣仪一样,好糊弄,好欺负。他们串通一气,手段层出不穷,意在架空麻桑意的权力。
他们倒是盼着大夫人秦宣仪活着,也希望大夫人秦宣仪掌家。毕竟是熟悉的敌人,再来一位新夫人,说不得日子就难过了。
虽然如此,该使的绊子还是得使,该作妖还是不能含糊。
嫡庶,乃天敌。
大夫人秦宣仪没想到,麻桑意竟敢顶撞她。
她试图扬起手打麻桑意耳光,可浑身无力。再看向麻桑意的眼神里,除了一如既往的淡漠,还有恨意。
“女儿奉劝母亲往后对女儿客气些,女儿来看望您,您得给女儿笑脸。
这样,才公平。
这样,我们之间才能继续保持‘母慈女孝’。
对您好,也对女儿好。
还有,当年害您生产大出血的罪魁祸有两人,母亲想知道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