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之后,杜耀脸上露出笑容,道:“不管怎么说,许海被杀是件大好事。你们想问什么,直接点,我不会隐瞒。”
侯大利示意江克扬后,问道:“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你曾经打过许海?”
杜耀微微转动身体,面对年轻警察,道:“这个杂种活该被打。他没满十四岁,个子过一米八,肌肉也不错。我练皮划艇出身,有一把力气,否则还打不过他。丹丹长期坚持锻炼,身体不弱,敢反抗,否则肯定被祸害了。”
侯大利道:“3月28日晚上十点后,你在哪里?有谁能够证明?”
杜耀道:“晚上十点,我带小孩睡觉。找人证明我睡觉?你们想得出来。”
侯大利继续打量房间摆设,道:“那天晚上,你老公杨智在哪里?”
杜耀道:“杨智在阳州做生意,平时不在家。”
侯大利道:“小孩的外公和外婆平时在家?”
杜耀道:“这是老房子,两室一厅带一厨一卫。我爸我妈住的另一套房子,是老同事的房子,平时没人住。丹丹出事后,他们才搬过来,多一些照应。出事那一天,我在煮早餐,丹丹一个人在操场跑步,校园内部本来很安全的,谁知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丹丹回来后,披头散,上衣和裤子都被撕掉,我吓坏了。报警前,我提着菜刀到外面找那个杂种,若是当时能找到,肯定会砍了他。”
侯大利道:“杨智什么时候回家?是开车回家还是坐大巴回来?”
“孩子出事以后,杨智放下生意,回江州陪女儿。事情过去后,他才回阳州。昨天晚上,杨智在阳州陪朋友喝酒,这事都可以调查,做不了假。他以前是羽毛球运动员,不是人,在阳州喝完酒再开车跑到江州杀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农村杀头猪都得好好准备,何况杀人。”
杜耀在叙述这一段时,眼睛眨动得比刚才快一些,身体再次有轻微摆动。
侯大利从杜耀的身体语言中,读出了其中蕴含的某种焦虑。不能肯定是说谎,但是这一段叙述中应该有某种不确定因素。他想起了王芳得知许海遇害后的反应,道:“杜老师,你知道了许海遇害的消息,不给老公说吗?”
“看我高兴得忘了这事。”杜耀感到鼻子有些痒,摸了摸鼻子,拿起手机,道,“我进卧室给老公和孩子的外公、外婆打电话,让他们也高兴。”
杜耀进卧室后,很快从卧室传来了兴高采烈的声音:“老公,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许海被杀了,有两个公安在家里,他们说的,肯定是真的。”随后又传来杜耀给父母打电话的声音。
电话声音很大,二人站在客厅听得很清楚。
打完电话,杜耀从卧室出来,喜笑颜开。
侯大利道:“其他几个被许海伤害的家庭听到这个消息,也会高兴的。”
杜耀道:“丹丹胆子大,还击了许海,受到的伤害最轻,加上经常外出参加体育比赛,心理还算健康。有两个女孩身心都严重受伤,搞不好一辈子都毁了。许海是杂种,如果长大成人,不知会害多少人。你们能不能高抬贵手,走一走过场,这事别太较真了。”
这是很熟悉的说法,侯大利道:“你们几家人见过面?”
杜耀道:“我们三家人因为都受到过伤害,互相认识,谈不上深交,认识而己。”
聊了一会儿,对立的气氛渐渐消失了。侯大利道:“杜老师的手是怎么受伤的,我能不能看一看伤口?”
杜耀道:“摔了一跤,手撑在地上,地上恰好有折断的竹子,很尖,虎口被刺破了。”
侯大利道:“家里会有竹子?”
杜耀道:“是折断的竹筷子,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侯大利道:“你是哪里包扎的?”
杜耀道:“受伤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多,就在家里自己包扎的。”
侯大利道:“你家里有纱布?”
“我以前是搞运动的,运动员受伤是常事,家里大多备有基本药品,习惯自己处理伤口。”杜耀带着侯大利和江克扬来到卧室,拉开了柜子里的一个抽屉,里面有不少治疗跌打损伤的膏药、贴剂,另外还有胶布、酒精等医疗用品。
侯大利道:“没有纱布?”
“我退役了,纱布平时用得不多,昨天用光了。”杜耀看了一眼追查细节的年轻警察,口气强硬起来,道,“事实就是这样,你爱信不信。你还怀疑什么,痛痛快快全部讲出来,免得疑神疑鬼。”
侯大利道:“我们调查清楚,对你们有好处。谢谢杜老师能够理解并配合我们的工作。”
杜耀道:“我很配合啊,还想调查什么就直说。”
侯大利道:“我想看一看伤口。”
“这个要求有点过分啊。好好好,要看就看吧。”杜耀取下纱布,摊开手掌。
手掌虎口位置有一条伤口。伤口有两三厘米长,边缘不太整齐。
侯大利望着伤口,道:“伤得挺严重,穿透了?”
杜耀收回手掌,重缠上纱布,道:“摔得挺严重,当时把我痛惨了。”
侯大利和江克扬离开杜家后,在越野车外抽了支烟。侯大利神情严肃,目光如刀,道:“杜耀手掌的伤口挺严重,应该被刺穿了,这么严重不找医生处理,有问题。从通信记录上看,杨智3月28日晚上十点半在江州。她多次说谎,身体语言和表情藏着某种焦虑,肯定有问题,我们得重点调查。我和你直接到省城,与杨智见面。你让马儿到高路口去调查杨智的小车近期回阳州的情况,事不宜迟,同时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