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呢?”孙亚琳问道,“你要想四十岁就走上省部级的位子,到岚山任职或许也不算差……”
沈淮长期在基层工作,从霞浦县委书记的任上调到省里,地市的履历不再是不可或缺的一环,但他想要更快的升上省部级,先到岚山担任一年半载的常务副市长过渡一下,然而直接主持岚山市政府工作到全面主持岚山市工作,可以说是一条捷径。
沈淮轻轻一叹,说道:“有些人的意图太明显了一些,我总担心背后是不是掩藏着些其他什么意图啊?”
“你是说徐沛?”孙亚琳问道。
“徐沛的意图是很明显,但这可能是他以为胜算在握了,”沈淮说道,“但我说的是崔卫平、陈宝齐他们。徐沛以为他胜算在握,希望我到岚山任职,方便他能更稳如泰山的掌握省国资体系,以施展他的鸿图抱负,这个不叫人奇怪,只是离中央换届、离钟书记退二线就剩下半年多点时间,崔卫平、陈宝齐他们眼睛不盯着徐沛,而将心思用到我身上,不觉得奇怪吗?”
“你说他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想借你转移徐沛的注意力?”孙亚琳迟疑地问。
“可能吧,谁知道呢?”沈淮说道。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浦成危机
沈淮离开岚山后,在途中接到一条短信,就让唐宝成等随行人员先返回徐城,他与孙亚琳连个司机都没有带,开车折往嵛山。
“短信连手机号码都没有显示,到底是谁有材料要交到你手里,搞得神秘兮兮的?”孙亚琳将沈淮的手机拿在手里,将那条短信翻来履去的看了好几遍,都看不出什么明堂来。
沈淮开车,沿着嵛山城东的巷道往里开,看到戴影站在巷子边翘张望的身影,将车停过去。
孙亚琳对戴影全无印象,但见她颜容艳丽,却刻意穿了件素色的连兜外套,想来是不愿引起路人的注意,也就没有出声惊着她。
戴影见这边停下车来,看到沈淮探脸出来,松了一口气,将揉得皱巴巴的几页纸递过来,说道:“戴毅前些天拿了一叠文件回来,我也看不大明白,这几页纸是他丢垃圾篓里不要的,我偷偷地藏下来……”
沈淮接过那几页纸,看了两眼就放下来,跟戴影说道:“辛苦你了。”
戴影也是怕她跟沈淮接触的事情叫别人撞见,不敢巷道边跟沈淮多聊什么,也没有看车里还坐着谁,就折身往巷子里走去。
巷道很窄,沈淮慢腾腾的将车往后倒到大街上,再问孙亚琳:“我们要不要在嵛山歇一天?”
“好吧,”孙亚琳还在研究戴影交给沈淮的那几页纸,说道,“这几天东奔西走,骨头都要累散架,在嵛山歇一天,也能缓一口气。”
沈淮就直接将车开往“嵛山人家”。
车刚进院子,杨丽丽就从楼里跑出来,待看到沈淮坐在驾驶位上,清艳的笑脸一凝,讶异地问道:“你怎么有闲工夫跑到嵛山来?”
“怎么,难道是我就不受欢迎啊?”沈淮问道。
他已经好久没再见杨丽丽,见她容颜依旧美艳动人,穿着棕色外套,袖子挽起小半截,露出如玉似藕般的一截雪白小臂。
这几年来,谁也没有想到,杨丽丽会真的就甘愿留在嵛山,经营这么一家规模不小的雅致旅舍,也是嵛山的山水将她的眸子养得愈的水润跟明亮,说是明亮,却又藏着三分难以言明的阴翳,深邃仿佛古井幽潭;脸蛋也柔润妩媚。
杨丽丽在办公室里看到孙亚琳的车,还以为孙亚琳到嵛山来歇两天,真是没有想到沈淮跟孙亚琳在一起,但也不能再躲起来说不见,嗔怪地横了孙亚琳一眼,怪她没有提前打电话说一声。
要说不相思也是欺人欺己,但杨丽丽却是不知道如何处理她跟沈淮那夜滋生的孽缘。
想不透、宁可不见,她这两年在嵛山倒落得自在,陡然间遇见,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笑容凝在如脂的脸靥间,倒是有另一种出奇的媚态。
她瞅着沈淮的脸,心里也有几分波澜,但嘴里怎么都不会承认的,只说道:“哦,那你一定是过来见余薇的。”
“余薇也在嵛山?”沈淮讶异地问道。
虽说他跟余薇之间没有生什么,但有些事不是清者就能自清的,寇萱与杨丽丽关系又是亲近,保不定将那晚生的事情都说给杨丽丽听;当然,孙亚琳也不是嘴很牢的人。
“听说是过来谈项目,你要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详情了。”杨丽丽说道。
沈淮想到自己一塌糊涂的情感,也不知道杨丽丽是欢迎,还是不欢迎,见她故意扯到余薇身上去,就知道她还是不愿意见自己,也有些难堪,倒有些后悔决定在嵛山留宿一晚。
四月的天气温和的很,沈淮赶往岚山之前也没有想过要在外面留宿,随身没有带什么换洗衣服,也没有其他什么行李,杨丽丽安排他跟孙亚琳住的房间是带一座小天井的院子。
天井围廊下鹅卵石铺地,角落里种有两丛翠竹,楝树下有一张石桌围着几张树根雕成的矮墩,雅致得很。
此时暮色正好,夕阳余晖照在楝树梢头细碎的紫色花朵上,幽香扑鼻。
“戴毅他们这时候研究浦成集团的材料作什么?他们想从浦成集团挖开缺口吗?”孙亚琳慵散地问道,“不过,这才说得对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