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远哥儿擦了把泪,屁颠屁颠地走了。
他一走出营帐,不等大伙儿询问,就主动说道:“师祖受的都是皮外伤,性命无碍,但出血颇多,很是虚弱,需得好生将养数日,大伙儿都回吧,莫扰我师祖养伤。”
穆清淮一听,似乎有点不对劲啊,皮外伤而已,至于躲着不肯见人么?
他若有所思地朝中军大帐走去,边走边琢磨。
他是亲眼见到叶兰舟那神秘莫测的本事的,挥手之间便令北燕的粮垛消失无踪,南楚十五万大军的粮草,也被她一夜之间全部偷光。
她虽然未必当真是神仙下凡,但绝对不是普通人,搞不好是什么得道高人的弟子,有些法术在身上的。
那她的伤……难道是装的?
穆清淮想了想,把远哥儿单独叫了过来,问道:“远哥儿,你实话告诉我,你师祖的伤是怎么回事?”
远哥儿两手一摊,模样瞧着很是平静,但目光却往边上偏,不跟穆清淮对视:“就是逃出南楚大营时被守兵现了,硬打出来的,受了一身伤。”
“当真?”穆清淮盯着远哥儿的眼睛。
远哥儿心虚地栽了栽脑袋:“对啊。”
“她真受伤了?不是装的?”
“你怎么知道?”远哥儿脱口而出,错愕地看着穆清淮,“难道你也知道我师祖是神……”
都快说完了,远哥儿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捂住嘴,忽闪着眼睛看着穆清淮。
穆清淮心里顿时有数了,果然,叶兰舟那一身伤的确是装的。
反正伤口是她亲自包扎的,她意识清醒着,不会有人去拆开绷带验证真伪。
穆清淮明白叶兰舟的意思,她是想努力掩藏锋芒,以免被人起疑。
“远哥儿,你既然知道,就要替你师祖保守秘密,在旁人面前不可多言半句。”穆清淮郑重其事地叮嘱。
远哥儿表情凝重地点头:“大将军请放心,我不会出卖师祖的。”
“去吧。”
远哥儿行礼告退,又回到叶兰舟的营帐边守着。
大牛也在,见远哥儿过来,余怒未消地斥责他。
远哥儿懒得听,一溜烟跑进营帐里,拉了张凳子坐在叶兰舟床边,笑嘻嘻地低声问:“师祖,您去南楚军中做什么了?是拿他们的粮草吗?”
“我要那么多粮草干什么?”叶兰舟皱了皱眉,丢给他一个白眼,“傻孩子,咱们刚消灭南楚十五万大军,只折损了三千余人,要是再不费吹亏之力地把南楚二十万大军全部歼灭,只怕回了京城,不但没功,反而有罪。”
远哥儿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差点冒冷汗:“师祖所言极是,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叶兰舟语重心长地提点:“远哥儿,你是公侯世家的少爷,如今你年纪轻轻,已经是四品将军,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你务必记着,为人臣子,不中用不行,太中用更不行。功高盖世可不是什么好事,一旦有震主之嫌,那可就离死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