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片昏暗。
宋祁掌了灯,一边开口道:“半月前,我到京城附近的万安村时,现村内村民,有不少人都感染了瘟疫,但瘟疫并未散开,后来我才知道,是晏青云寻医未果以后,屠杀感染之人,才遏制了瘟疫的蔓延。”
“我也曾想办法医治瘟疫,却只能治其中一种,对另外一种无能为力,就在行医过程中,我的侍卫墨离感染了这种瘟疫,所以,我带着人来了朔京,希望能找到医治之法,不止为了我的侍卫,也是为了万安村里无辜受害的村民。”
宋祁说完,程南星也正好松了把脉的手。
听完宋祁的话,程南星放下墨离的手,开口道:“这个病实属罕见,纵观古今,没有相似的病历,古籍上也未有记载。”
“不能治?”宋祁的目光忍不住落到了程南星腰间的白玉荷花玉佩上。
程南星迟疑了一下,开口道:“我需要去翻阅更多的古籍,也要知道这个疫病的源头究竟在何处,才能对症下药。”
“如果是盛国的流民而来,那源头便应该是在盛国,我不能帮你。”宋祁摇了摇头。
说完,她又笑道:“既然今夜寻不到办法,夜深了,便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再行商议,这里不宜久待。”
程南星是唯一能医治这疫病之人。
若是程南星感染了疫病,那城外那些流民,万安村村民,就只有等死,这一条路了。
程南星点头,他见宋祁深深看了床榻上的男子才熄灯离开,出去后,忍不住问道:“国师,那个侍卫于你而言,很重要吗?”
月色如水,安静祥和。
宋祁闻言道:“虽然他是我的侍卫,但在我心里,他是我的兄长,是我的亲人。”
宋祁说完,想起齐晟和贺俊以前无数次询问的话,又笑了笑道:“程公子肯定觉得,在京城那个勾心斗角的地方,我应该没有什么情谊可言吧?”
“当然不是。”程南星摇头:“我只是觉得,身为一个上位者,很难对下属有这种情谊。”
“他不同。”宋祁也没多解释,而是说起了正事:“此行西南,我是为祈福而来,如今我的婢女代替我去了福泽山,是以,明面上国师并不在朔京,瘟疫一事朝廷并不知晓,程公子也不要走露了风声,以免惹祸上身。”
程南星颔:“我明白。”
“其次,国师府留在程府的人不多,并非黑羽卫的对手,若我没有护住程公子,在将军府论论生什么,你都要说,能治疫病,唯有这样,你才能保全自己。”
宋祁一边说一边走,见程南星听进去了,又开口道:“最后就是程老一事,任杰是良将,有他在,程老不会有性命之忧,待我婢女从福泽山回来,我便去将军府,接程老回来。”
宋祁说完,又确认了一遍:“程公子明白吗?”
程南星点头,抱拳道:“我非朝廷中人,也不明白那些勾心斗角,一心只想治病救人,若是国师可以保证他日药方出来,那些难民可以病有所医,家父无性命之忧,程南星任凭国师差遣。”
宋祁含笑:“这是自然。”
说完,宋祁也不欲多说,开口道:“早些休息吧,我也需要去想想,朔京一事如何处理最为妥当。”
程南星看着宋祁的背影,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国师可是有伤在身?”
宋祁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程南星见状,开口道:“我见国师脚步虚浮,面色不佳,猜想应该是受了伤,大病未愈,若是重伤不治,肯定会有隐患,医治疫病我暂且没法子,但国师的伤,肯定有把握。”
程南星想,如此,也算是还了宋祁一份恩情。
毕竟程家欠宋祁的,实在是太多了。
宋祁看着程南星,男人依旧端着那副温和的模样,眼里全是赤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