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再一次前行。
驾车之人换了又换,而度始终如一。
到滇州时,宋祁终于说停下歇一歇。
滇州临近西南,多了一抹江南风味,四处都是莺歌燕舞,鸟语花香常伴。
贺俊驾马停在滇州府,亲自拿了矮凳,掀开车帘道:“国师请。”
宋祁点了点头,客气的道:“这一路辛苦贺统领了。”
接连赶路,宋祁本就吃不消,加之箭伤,纵使每天都按时换药,但脸上神色依然是一日不如一日。
然而,宋祁依然强撑着没有叫休息,她知道,比起坐在马车上的她,其他人更加辛苦,她必须坚持。
一到滇州地界,齐晟便走了,如今跟在她身边的,只有国师府出来的五人,宋祁倒是比之前安心多了。
因为,贺俊话少了。
不知道是那日她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震慑到了贺俊,还是得知了她去西南只为救人,贺俊便不关心她的事,只计划把她平安送至西南。
总之这几日,贺俊都不曾打扰她,也不曾追问她去西南究竟是要救谁。
听到宋祁的话,贺俊颔,语气一如既往:“国师客气了。”
说完,贺俊伸手,准备扶着宋祁下马车。
宋祁微微一笑道:“我自己来。”
言毕,宋祁慢慢挪开步子,紧着胸口上的伤口,一点点下马车,任凭额头冷汗如雨,也没开口叫贺俊帮忙。
贺俊退了一步,敛神沉默,没有多说。
滇州州府也从府邸内迎出来,见到两人,急忙道:“滇州知府余有年,见过国师,见过贺统领。”
贺俊微微退了一步,到宋祁身后。
宋祁见状道:“余知府客气,我从上京一路去西南,今日天色渐晚,不宜赶路,遂想在滇州落脚一夜,也见见滇州民情。”
“国师大人抬举微臣了。”余有年急忙摆手,一副“不敢当”的模样,垂眸间又道:“国师大人亲临滇州,是滇州百姓之福,内子已在家中略备薄宴,还请国师移步,待用完晚饭,臣在陪着国师出门看看滇州风土人情。”
宋祁出行本是隐秘,并无多少人知晓。
可偏偏黑虎山和郴州县出了那档子事。
余有年想着国师出行,声势并不大,且一路都是小路未走官道,哪怕是出了黑虎山的事,也不曾转道去扬州城,应该不会留宿滇州府。
但俗话说得好,不打无准备之仗。
纵然宋祁可能不会来,但万一来了呢?
思及此,余有年还是一早便让自己夫人在府邸内准备着晚宴,不曾想,宋祁真的来了。
余有年美滋滋的带着路,一边道:“滇州一年四季,温暖如春,此时春末,国师定然感觉不到什么,若是再迟些日子来,那就是避暑的好去处,这一切,还仰仗着国师大人,若无国师大人,滇州也无这风调雨顺啊。”
“余知府。”贺俊淡淡的打断余有年的话。
“贺统领,怎么了这是?”余有年急忙回头,心里一个咯噔。
“国师身上有伤,不宜步行太远,若余知府的府邸太远,今夜还是不叨扰了,随意找个客栈住下即可。”
贺俊说完,看了一眼宋祁惨白的神色,又开口道:“另外,尽快安排两个医者来为国师看诊,不得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