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屋里变得安静起来。
他被抱起来放回了床上,软巾沾了水,轻柔地擦过脸颊上的泪痕,又给拉上了被子。
江知也立刻把自己缩了进去,鼓成一个小小的被子包。
有人隔着被子在一下下捋他。
过了很久,又似乎没过多久,心悸和幻听在昏暗温暖的被子里渐渐消失,他眨巴了一下眼睛,探出脑袋,看向坐在床边、轻轻拍着被子包的人,小声道:“段泽?”
“我在。”
江知也忽然忘记自己想要问什么了。
他从被子里钻出来,准备挤进段泽怀里蹭蹭,一本染着药香的医书被塞了过来。
“拿着。”塞完书,段泽把他搂进怀里圈了起来,“我特意让人熏的。”
回来途中,他无意中现江知也很容易被药香味安抚到,所以回到流云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张羡购入一批医书,拿草药焚烧熏蒸,熏好了再送来。
效果似乎很不错。
江知也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鼻尖萦绕着好闻的草药味,眉心微微舒展开来。
半晌,轻声问道:“刚才那个人是谁?”
段泽斩钉截铁道:“刺客。”
“……你少糊弄我。我只是病了,不是傻了。”江知也掀开眼皮,瞟他,“你们说的话我都能听见。你叫他什么?江知也?他是江知也,那我又是谁?你一直都在骗我?”
段泽被他看得头皮麻,赶紧道:“……个中缘由复杂,一时半会很难讲清楚,总之你才是真正的百药谷行走,他是假冒的。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我暂时不能戳穿他,恐怕要委屈你一些日子了。”
“哦。”江知也倒也不会傻到去信那人的话而不信段泽,低头嗅了嗅怀里的医书,慢慢琢磨起来,“他和我长得又不像,怎么假冒我?”
“这个说来话长,我下午有点事情要处理……”
说来话长那就娓娓道来嘛,反正江某人闲得很。
于是他勾住段泽的后颈,往下拉了拉,仰起头,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的下颌。
“想听。”
像撒娇,偏偏又充满了旖旎的暧昧。
段泽差点掉下床。
他一秒都没犹豫,和江知也说了声“等下”,去到门口,不知跟谁吩咐了几句,很快便返身回来,爬上床重新抱住江知也。
“好,说给你听。”
江知也很高兴,竖起耳朵听。
听着听着,他神色一点点变得呆滞,逐渐流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来。
“慢着,”江知也翻过身,把书拍在了他的脑袋上,“你在说什么胡话,编故事么?”
“绝无半句虚言。”段泽正色,“我可以誓。”
江知也看起来是一脸不信,上上下下狐疑地打量着他,然后往床里面挪了挪,再打量打量,继续往里挪挪。
€€€€然后被段泽勾住腰带给拽了回来。
江知也配合地佯装慌张:“放、放开我!你终于原形毕露狐狸尾巴……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