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心事?”
他跨过屋脊走到黎央身边,没离太近,学着黎央的姿势躺下:“这样看星星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黎央是第一次见沐天择,但在她挺小的时候就听娘说过这个人。
乔林晚年轻的时候四处游历,认识栖云书院的弟子,隔些日子就去聚一聚。
沐天择这个人放在哪里都算是拔尖的,娘喜欢他也不奇怪,但是她感觉很微妙,总想和对方比上一比。
黎央有点泄怨气的念头:“你打不过我!”
沐天择噗嗤笑出声:“你为什么要和我比?我的本命武器不是扇子,你放心。”
又不在一个赛道上,不会和你争。
我的本命武器也不是扇子啊!
“对了,黎央,你多大了?”
修为金丹的话,少说二十五六往上了,不过怎么感觉她有一点点幼稚?虽然还怪可爱的。
“和你同岁。”
“十八?那还是你厉害,修真界如今修为最高的昆山剑仙好像是十六结丹,你可真是个天才。”
他还挺惊讶,毕竟身为五大门派年轻一辈的领头人物,这一辈的弟子,修为最高的就是他、天音门的阮清漓还有司徒渺的哥哥,祁山剑宗的司徒渊。
他倒是无所谓突然蹦出来一个新弟子一下子压到自己头上,不过阮清漓和司徒渊就不知道作何感想了。
还有其他宗门倾尽全力培养的天才,人家做了一辈子的天之骄子,撕得昏天黑地。
十多年了,突然冒出一个修为境界能碾压自己的同龄人,别的不说,不服气肯定有的,真是…有趣!
他甚至期待看到他们打起来了。
黎央好像知道娘为什么喜欢这个人了,他心性真的很通透,万事看得开,不过分在意,不去强求,确实会活得舒心些。
她一开始想给沐天择添堵来着,眼下有些挫败,“我就是,有些难受。”
别人修道可能是为了求长生或者公允,她一开始就真的是为了找个事做,所以道心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她随心所欲活了十六年,一夕事变,从爹娘疼爱、谷中人人宠溺、弟弟妹妹信仰的小姑娘变成了孤家寡人。
弟弟不见了,妹妹失忆了,铺天盖地的压力全在她一个人身上了,她要寻仇,要找弟弟,还要报恩。
她整个人都蔫了,沐天择无意戳人痛处,也不问她为什么难过,“你想想付海潮那孩子回去就要看比砖头都要厚的书,是不是心情好多了?”
砖头…对了砖头!
她飞身下去在地上撬了几块砖放进储物袋,这东西砸人手感挺不错的。
她低头撬完砖又爬上屋顶,忽然看到城主府有处院子隐隐有火光。
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往那处飞去。
“是苏仕谦。”
这个渣不知道运气好还是不好,经历了大战、怨气侵蚀、搜魂,竟然还没死,苏玉竹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再说了,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他凭什么?!
所以就暂时把他关起来了,反正城主府连个丫鬟都没有,男人死的死,伤的伤,不可能有人放他出来。
但是她们忽略了一个人,秋娘。
秋娘想和苏仕谦同归于尽。
黎央赶出去的时候司徒渺已经把她从火里拽了出来,交给苏玉竹安顿。
所有人没提火海里的苏仕谦,算他运气好,死就死了。
第二日寅时,沐天择的佛门朋友息尘和尚到了。
他看着很年轻,穿着一身洁白的僧袍,上面用金色的线描出几朵优昙婆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