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当她看见那个卷毛小子因为和绣盈的一面之缘,就死赖在镇上非要找到对方的时候,她有些心软了。
毕竟对方好像不坏。
当黎央他们三人来到镇上到处调查的时候,她一直在暗中观察。
结论是,少年之心,稚子之性。
不迂腐,能说话。
这年头做妖太难了,她会说人话,但是有些人听不懂人话。
她开始布局,先是在月兰屋里留下来破绽,绿色、翠、翠莺,很好想到。
实际上月兰确实现了她的身份,她怕月兰暴露,就把人带走了。
再后来她半夜出花满楼,以为能引他们四个出去,谁知道只跟上两个,她只好先关起来。
她看得出来,领头的是那个戴眼纱的姑娘,她最强。
谁知道两人第二天不管同伴,回去睡了一觉后直接去了城主府。
她特意下雨天不打伞跑过去给花撑伞,是想看这两人到底心性如何。
毕竟仙门弟子虽多傲慢,但这么诡异的情景谁看了不得问一句?
只要搭上话,聊两句,就能知道他们是什么想法…
谁知道那位姑娘给她撑了一会儿伞,那位公子为一朵花结了一个灵力罩。
雨落不到她身上,却好像砸到了她心里,泛起了一阵阵涟漪。
她看着桑泽花有些怔愣,她就突然想,这两个人好像还不错,若真的打起来,她说不定会护一下。
再后来,二人顺着他们手上绑的那个小法器找来了,她故意周旋,等那姑娘现破绽。
她认出了我,我留在花满楼的书和那盒花钿粉起效了!
于是,顺理成章,他们听我讲了苏玉竹的过去、翠莺的过去、整个村子的过去,他们答应帮我。
后来就这样了,幕后之人死了,或许这之后还有什么遮天的阴谋,但与她无关,她就守着这个地方,反正这具身体是凡人,有五衰之相,等她死了管后人怎么闹腾?
“你是怎么现的?”苏玉竹歪了歪头问。
“你带走了月兰,但是并没有杀她,你们立场一致,如果她留下来不利于你的东西,她不会不告诉你。
我们在她房里查到了指向翠莺的证据,你没那么傻,事后清扫都不会,那么说你是故意的;
还有花满楼下的书,你确实在意,但是防护脆得跟纸一样,是为了让我打探苏玉竹这个人,还有!”
黎央还是很在意:“苏家村那场打斗,你没用全力!虽然你对我动手比对江珩舟狠,但你确实留手了。”
“最后一点,我说过牵丝引只是用来情…咳,玩闹的小法器,你不至于没现,所以故意引我们过去是为了让我们对付这个人,怎么,你忌惮他身后的人?”
苏玉竹往前走了两步:“金丹期,放在小宗门也是能当掌门长老的程度,这样的手下确实是派来一个小城…我不该忌惮吗?”
“所以,我骗了你,你要杀我吗?”
“啊??”黎央第一次有些懵,刚刚严肃得快要打起来的氛围随之一滞。
黎央拎起还在闹腾的苏家主就开始搜魂,惨叫声不绝于耳,最后那人抽搐着倒下。
苏玉竹看得好像不存在的羽毛都开始疼。
“为什么要杀你?我有说过我是什么好人吗?”
“搜搜搜…搜魂?!”
这不是禁术吗?!
黎央转身一笑:“不要告诉别人哦!算了反正你说了也没人信。”
她理了理脑中信息:“应该是二十年前,百年内惜花镇一直有献祭幼女的事,但没那么频繁。怨气也很不成气候,但还是引来了修士要查。”
她顿了顿:“再之后,就出现了一个人镇压了怨气,布下阵法压制残魂怨灵,条件是献祭血气。
那之后他们就开始疯狂掳人,让女人生孩子,杀人养花。”
黎央走出去:“这里…你不喜欢的话就烧了,反正以后也用不到。事迹败露,幕后之人短时间内不敢露面,此事回宗后我会禀明师尊宗主,仙盟的人也在查。你们以后安心过日子就是。”
苏玉竹突然喊住她:“你…是不是要走了?”
“嗯。”
“你不觉得我卑劣吗?”
我骗了你们啊!
“这事儿闹那么大,从头到尾也没死几个人,还都不是你杀的,你说你卑劣我不认同,”黎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人:“你娘把你教得…挺软?”
“她是很好的人,”苏玉竹记得那个女人,温柔纯善,“她告诉我,善恶有报,要我做个好人,我说我不想她死,她说命数有定,就像雨会停,花会落,人会死。”
人世间一切美好都会停止,所以不要仗着自己有实力就妄图去扭转什么,这叫命!
所以她不要我恨,我就不去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