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语塞。
臂枕这种事情浓情蜜意之中,当然是好的,只是李鱼这种两辈子加起来有四个前男友的老司机,当然知道再紧实的手臂,如果真的枕上几个小时的话,那颈椎总归要受不了的。
哎,华而不实,华而不实
一点红这种新手玩家,又怎么能懂呢
李鱼带着笑意瞥了他一眼,道“我还不想我的脖子废掉。”
一点红这才品出一点儿味来,把手臂从她脑后抽出,又把她一把搂进怀中,道“快睡吧。”
李鱼嘟嘟囔囔地嗯了一声,身子渐渐软了下去,呼吸也渐渐变得深长起来,一点红低头一看,她已睡着了。
其实平日里李鱼入睡并不容易,她身子差,神经又有敏感,晚上天一黑早早的就睡下,可还得到了半夜才能睡着。今日身边有了一点红陪伴,也不知怎么的,竟很快就放松的睡着了。
这一觉一直睡了一个多时辰,李鱼才嘤咛一声,在一点红怀中扭动了一下,懒洋洋地半睁开眼,就看见一点红垂着眸正在看她。
她本就刚睡醒,脑袋昏昏沉沉,哑着嗓子道“嗯你怎么不睡”
一点红沉声道“睡不着。”
李鱼唔了一声,懒洋洋道“那你做什么要看我”
一点红勾了勾嘴唇,言简意赅道“想看。”
二人的距离都是如此之近了,他想看,自然可以好好看,爱怎么看就怎么看。
一点红自然没有浪子会说情话,这浓情蜜意之中,也多了几分无华。李鱼将醒未醒之间,也勾起了嘴角,她抱着一点红的一条胳膊,又往里缩了一缩,倒是叫一点红想起了从前经常出现在他面前的那只大橘。
他低下头,又哑声道“抬头。”
然后就又吻上了李鱼的嘴唇。
这吻还落在了她的脖颈之上,等到他终于心满意足,放开李鱼时,小公主苍白的脖颈之间,也落下了星星点点的梅花,梅花落雪的景色,终于也是他所留下的了。
她啜喘着,嗔怪似的伸手在他胸膛上捶打了几下,只是她软绵绵的没什么劲儿,这捶打叫一点红受着,他倒是也觉得别有一番味道。
他低沉的笑了起来,二人闹了半晌,他才道“起来”
李鱼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一觉醒来,她浑身都有些黏黏腻腻的,身上沾了一层薄汗,尤其是脖颈间,被这得寸进尺的一点红吻咬过后,那种灼热的吐息还似有似无的留在那里,搞的她整个脊椎都一阵颤栗,现在还带着些深入皮下的痒意。
一点红搂着她起来,李鱼又叫侍女上了一桶热水,她要沐浴。
一点红自然不好看她沐浴,他故作镇定地理了理衣裳,别上了薄剑,转身就出去了,一句话没说。
只是落在月云等丫鬟的眼中,这味儿可就变了,公主眯着眼,看起来有些劳累的样子,再加上那脖颈之间的点点红梅
啧啧啧,这红先生,不声不响,就把公主给勾到手了。
月云从前在别离院呆了很久,对这男女之事最为了解,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是什么模样,她当然清楚的很。
这红先生冷峻偏激,在这府中,除了公主谁也不在意,除了公主的话谁也不听,就如同一只被驯服了的恶狼一般,虽然压抑着自己的野性,但身上总有一股子令人害怕的气息。
紫杉就怕他怕的要死,月云却不然。
青楼出身的女子,对爱情这种虚幻的玩意儿本就嗤之以鼻,男人的虚伪可耻,她们不知看了多少回。乍一见一点红这样的男子,方才知道,这世上的的确确是有一种感情是可以深到这种程度的。
他是在意公主的,他是最在意公主的那一个人。
一头荒野穿行的狼,身上被套了枷锁,这枷锁带着“爱”的名头,叫他甘之若饴。
而月云也觉得他是最适合公主的男人。
月云言笑晏晏的进里屋伺候公主洗澡,侍女们又不怕公主,自然在里间嘻嘻哈哈地揶揄公主,说些奇妙的荤话,一点红八风不动,在外间闭眼打坐。
怎么处理柳妃的白玉美人像,是个问题,是个大大的问题。
李鱼当然已把柳妃的方方面面都摸清楚了,而那柳妃如今只是一个不能动不能说话的玉石像,怎么看,她都是掌握了主动权的。
她大可以把她直接砌在墙里,叫她刚活过来就立刻去死。然而这其中却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这柳妃的不怀好意,完全就是她推测出来的,如果柳妃本人虽然呆笨,却并不是一个心如蛇蝎的人呢
她许下那第三个愿望时,应当已是强弩之末,疯狂中带着绝望,以她的脑子,李鱼并不觉得她在生死存亡之际可以安排下后续的这一系列动作。
所以大概不是柳妃有脑子,而是阿拉丁神灯挺有脑子的。柳妃是良是恶,她还不太能确定。
既然不确定此人乃是大奸大恶之人,就这样直接把她除去,李鱼觉得不太行。
作为一个在文明社会中长大的人,李鱼一开始就有在小心翼翼地确保自己所要处罚的每一个人,都是有足够事实和理由支撑的。或许直接把柳妃的石像砌墙里的确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她的麻烦,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