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衡意品行不端起来,手钻到上面来戳戳徐苏璟宽硬的胸膛,语调非常轻柔道:“现在半夏夜也是你的孩子,我总不能不养它吧,嗯?徐苏璟?”
这软软的喊一声,徐苏璟面色才稍微缓和下来,带回往日对她的温情和柔意,“这么紧张,在怕我生气?”
“嗯!”衡意斩钉截铁地点一下头,接着脸上又挂了一层疑色,反问徐苏璟道,“你不生气么?”
徐苏璟单手撑在衡意肩侧,另只手捏住她的下巴稍稍抬起一些,脸低低压下来,在她吞咽呼吸时而起伏的两侧锁骨中间吻了一下,回答道:“没生。”
“为什么?”衡意问话的语气里莫名掺着些许失落感。
徐苏璟缓缓抬头起来,“因为我深知能和你再次走到一起不容易,公主,我想尽全力让你永远这么无忧无虑。”
衡意心底的阴霾逐渐消散,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了眼前的他。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真或假,都太喜欢他在床上说情话时的样子了。
*
在酒店腻歪了两天,到第三天中午,衡意打算去一趟医院,因为之后就得赶回京城忙工作室的事情了。
说来凑巧,徐苏璟出现得不早不晚,衡意便连他一起带过去。
今天病房里只有护工一个人在守着。
孙一容已经能下床走动,知道衡意要过来,老早就让护工去准备了一些鲜的水果茶水来,待见到徐苏璟时,孙一容激动不已,高兴得手术伤口直扯着疼,还在热情地找地方招呼徐苏璟坐下休息。
衡意略感无奈,赶紧扶孙一容回病床上躺着,“奶奶,不用这么见外,徐苏璟虽然看上去就是个富家公子哥,但他本人很随和的。”
介绍他还不忘揶揄一嘴。
徐苏璟悠悠吊起眉梢,把特地给老人家买的鲜花放在床头旁的柜子上,衡意穿的高跟鞋,不宜久站,徐苏璟顺手拉来软椅放在衡意身后,揽她腰坐下,自己站在旁边笑了笑说:“是啊,奶奶。”
孙一容一听这称呼,开心得合不拢嘴,特稀罕地盯着徐苏璟瞧啊瞧,懊恼叹气道:“哎呀,做这个手术可真不是时候,不然今天晚上就能在家里给小璟你做一顿我们藤市地道的特色菜吃了。”
徐苏璟放下身段时,跟谁都能闲掰扯上几句,何况面前的老人家是衡意的亲属,他比以往多了几倍亲近,切换成那吊儿郎当的京腔说道:“客气了奶奶,吃饭这事儿不急,来日方长,又总听意意说您的手艺那是一绝,以后啊我可不止会来您这儿一次了。”
孙一容被徐苏璟这一套说辞哄得笑容连连,“那你可得答应奶奶,以后常和意意来藤市走动啊,我们这里虽不比京城繁荣,却也是个国家认可的直辖市,好玩好看的地方非常多呢。”
徐苏璟欣然应道:“这一定的,到时候可还得麻烦奶奶推荐去处。”
“好好好。”
孙一容慈爱地看着两人,抓住衡意的手捂在掌心里,忽然热泪盈眶起来。
从小看到大的孙女身边终于有个能够依靠的人了。
。
本以为今天不会在医院遇见厉婉,衡意便多陪了孙一容一段时间,临近傍晚时她同徐苏璟从住院部大楼里走出来,在去往停车场的路上,撞见了衡国洋,还有太久没见的母亲厉婉。
四人迎面相对,心思迥异。
离岗那么多年,厉婉从未改变过,习惯用她仍旧严厉冷肃的教育者姿态去端详和揣测别人。
那道犀利的目光不出意料地移到徐苏璟身上时,衡意毫无准备的心不禁揪了下,她动作比反应还快地握住了徐苏璟的手掌,打算以此表明态度。
整条道上鲜有行人路过,秋风萧瑟,树影交错攒动,在极力冷酷地渲染着这种双双对峙的场景。
不用衡意特别介绍,厉婉一眼就认出了面前这个浑身上下都充满着富家子弟的气息的男人,就是当年在徐宅门口亲口答应会离开衡意的徐苏璟。
厉婉的眼神和当年一样是排斥的。
徐苏璟看得出来,也觉察到衡意手心的慌乱,便先往前半步,但行礼数,同厉婉和衡国洋问好:“衡叔叔,厉阿。”
厉婉态度冷漠,听都不听这声招呼,迅收回目光来,提着包朝住院部一楼那边快步走了过去。
“妈。”衡意心底重重地咯噔一下,扭头时,厉婉的背影已经拐过路边转角,看不清了。
衡意抓紧了徐苏璟的手,突然觉得很对不起徐苏璟。
“没事,你妈这几年对我的态度都是这样,”此时,衡国洋走了上来,宽慰衡意道,“回头我跟她好好聊聊就行了,一家人没什么过不去的,今晚会来医院,还是你妈催着我来,她也在记挂你这个女儿的。”
是么?
衡意稍微收拾了番情绪,咬着腮帮子把忽然上涌的泪意忍回肚子里去,转头过来看着衡国洋,“爸,这是徐苏璟,您应该记得的。”
没等衡意介绍完,衡国洋露出欣慰的笑容来,伸手同徐苏璟道:“记得记得,当年临越集团的项目总负责人,在会上有见过一次,可惜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们。刚才让你难堪了,不要放在心上。”
“不会,晚辈心里有数。”徐苏璟一笑,动作自然地弯腰去够握手的角度。
“你此次来藤市是为了那块地吗?”衡国洋收手回腰后背着,顺口开启男人之间的工作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