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老实说,乔姝对她这个弟弟是真的不熟。
她十四岁那年他才出生。
她离家那年,他还不到五岁。
走了以后,就再也没和他联系过,直到几年前,沈冬仪去世,她成了他的监护人。
乔姝背靠在椅子上,有些疲倦地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虽然在车上的时候一直在睡觉,但空间拥挤,到底睡得不舒服。
她现在觉得自己浑身肌肉都在酸痛。
但还是礼貌性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心,她面无表情看着他,语气却不怎么好,话一讲出来就是讽刺:“你真是长本事了。”
“傻子吗?不知道别人叫你去那里是不安好心?也敢去?”
她横眉冷对,语气里带几分刻薄。
稀薄晨光从另一侧的窗户里照进来,陈墨平躺在床上,看着她的脸,却咧开嘴笑起来。
他笑得温软,将乔姝满肚子的怒火都浸得哑火。
乔姝探身,手背往他额头上一贴:“真傻了?”
陈墨声音听起来有点哑,还是在笑:“你现在特别像我姐。”
“……”
乔姝停顿片刻,翘着二郎腿坐椅子上,想了一会儿,问:“你饿吗?”
“不饿。”陈墨还是看着她。
乔姝像没听见,径自问:“早餐想吃什么?”
陈墨想了一会儿:“酒酿,可以吗?”
乔姝有些无语地看了他半瞬:“你现在打着针,吃着药,还想吃酒酿?”
陈墨默了默,竟是难得的乖顺:“那你买什么我吃什么好了。”
乔姝站起身,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就出了门。
医院旁边就有早餐店,乔姝买了简单的蛋饼和白粥。
两人难得宁静地坐在一起吃顿早饭。
虽然明知,过往的事情,错并不在陈墨,但乔姝每每看到他那张与陈德容有五分相似的脸,就忍不住自己内心的焦躁与怒气。
吃完饭后,乔姝又去向医生询问了一下陈墨的身体状况。
确认没有大碍后,又去了趟他的学校,询问了一下事情的具体来龙去脉,以及将要对对方进行怎样的惩罚,最后又问了老师打算怎么处理他这段时间落下的功课问题。
老师欲言又止,问乔姝是否工作很忙。
乔姝撩起眼皮看着她没有说话。
老师又隐晦地说:“陈墨在班级里一直都不太受欢迎。”
这句话背后意味着什么,乔姝瞬间就明白了。
小孩子在释放恶意的时候,常常并不知道那就是恶意。
单亲的小孩子可能会被同情,也可能会被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