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阿哥。”周青声色愉悦道:“我回去了啊。”
黎笙背对着周青沉默不语,听着他脚步轻快的往屋外走。
周青走到桌旁顺手拿上了自家的空盘子,又回头得意道:“记得给孔大哥把豆腐炒了啊,就说是我家的豆腐,他一准全吃光。”
黎笙气得长出气,听到从院子里传来的周青的笑声,他就觉得真是好好的心情全被败光了。
周青捂着嘴笑,连蹦带跳的出了孔家大门,他心里这个畅快啊,原来孔震雄根本就没碰那个狐媚子。
哈哈哈哈哈……
这还不是天助我也?
同是润儿,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可他周青一眼就能瞧出黎笙右耳上的朱砂痣不曾有过变化。只要是他和孔震雄同房了,那朱砂痣的颜色就会变深,时间久了更会是呈深红色。而此时黎笙那朱砂痣还是淡粉色的,这不正表明孔震雄没有与他圆房么。
周青得意至极,看来孔震雄真是不得已的才娶了黎笙,说不定自己才是孔震雄心里惦记的那个人。
如此一想,周青可是扫光了这几日心里的阴霾,他嘴里哼着小曲儿的往家蹦跶,盘算着自己得抓紧时日勾搭孔震雄了,免得到时让那个狐媚子使些手段捷足先登。
周青走后,黎笙呆坐在铜镜前,他摸着自己的右耳垂,心下不由得有些委屈。刚刚他这是明摆着被人嘲笑了,那个周青也不知是存的什么心思,总感觉不像是个善茬儿。
想他和孔震雄的婚事既无媒妁之言,也不算是父母之命,可他好歹也是孔震雄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圆房还不是早晚的事儿,那周青有什么可笑话他的呢?
黎笙又拿起快做好的荷包看了看,想到周青也是给孔震雄绣过鸳鸯的人,他心下又胡乱猜测,难不成周青对孔震雄有那方面的意思?那孔震雄对周青又是何等的心思呢?
周青说他从小就和孔震雄亲近,他们怕不止是邻里关系这么简单吧,一个男人,一个润儿,想来也是有些什么过往的。
这般想着,黎笙就觉心口莫名的酸,他也不知自己该不该问问孔震雄是不是心有所属。孔震雄要说是的话,那依着他的性子,还不得赶快给他们腾开地方,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黎笙心里不得劲,又想这些都是他的猜测,万一周青是一厢情愿,那他岂不是想差了,白白给自己添堵。
还是待他日后多多观察观察吧,黎笙想孔震雄人这么好,他可是不想就此错过的。
这一个下午黎笙心绪欠佳,荷包也没绣多少,做晚饭的时候他特意把那块儿白嫩嫩的豆腐和肉片一起炒的特别香,他想就是孔震雄把豆腐都吃光了,那也是因为他做的好吃。
等着孔震雄回来,黎笙听着怎么院子里还有鸡叫的声音,他好奇的出来一看,就见孔震雄一手抓着只大公鸡,一手还提着好几个红纸盒。
“孔大哥,你这是?”黎笙赶忙上前要接过孔震雄手里的东西。
孔震雄把提着的纸盒递给黎笙,回他道:“明日回门。”
黎笙这才想起来明日可不就是回门日么,他赧然道:“瞧我把这事儿都给忘了。”这半天他都恍恍惚惚的,也亏得是孔震雄有心。
孔震雄一边把大公鸡爪子上的红绳解开,一边道:“不妨事,我记得便可。”
黎笙心下感动,孔震雄总是为他想得周到,而且还准备了这么多的回门礼,让他又觉得亏欠孔震雄不少。
孔震雄把大公鸡装的一个竹筐里,回身对黎笙说道:“爹让咱们明天一早就回去。”
“嗯。”黎笙半是羞涩半是喜悦的点了点头,孔震雄这样自然的管黎大宽叫爹,看来他多半也是认可娶了自己的。
“洗手吃饭吧。”黎笙提着沉甸甸的纸盒进屋,嘴角都是上扬的。
孔震雄有好几年都没体会过进家就吃饭的滋味了,他眼带笑意的跟在黎笙身后,真恨不得把黎笙抱进怀里使劲儿的亲一亲。
黎笙给孔震雄往水盆里倒了些水,又问道:“爹他还好吧?”这两日没见,也不知他爹有没有受钱氏的磋磨。
孔震雄想了想回道:“挺好的。”他见黎大宽还是平常那般的模样,只是对着他说话比从前严厉了许多。
“那爹有没有和你打听我?”黎笙虽然不喜那个家,但对黎大宽他还是有些念想的。
孔震雄洗手的动作一顿,蓦地想起来黎大宽问他,笙儿身子怎么样?起初他还没明白黎大宽为何有此一问,后来黎大宽又别别扭扭的嘱咐他,你身子壮,别苦了笙儿。
孔震雄这才反应过来黎大宽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话到嘴边了又没敢告诉黎大宽他们其实还没圆房,只是答应黎大宽说自己知道了。
孔震雄有他的打算,他想黎笙这会儿心里还没有他,那他就多等待些时日,要让黎笙心甘情愿的给了他才好。
“孔大哥?”黎笙把擦手的帕子递给孔震雄。
孔震雄接过帕子,说道:“我和爹说你挺好的。”
可不就是挺好的么,黎笙想他们慢慢地还会越来越好呢。
吃饭时黎笙低着头,眼角余光老是瞟孔震雄的筷子,见他每样菜都吃的很多,也没有特意的老是夹最边上放着的豆腐。黎笙心下痛快,想那个周青多半也是胡说,哪有谁天天想吃豆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