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棠蓦地失去了一切兴致,她恹恹起身,平静看向温久盈,“我想要一个纯粹的朋友,阿盈,你能明白吗?”
曾经的温久盈对江海棠而言,就是一个纯粹的朋友。
革命友谊,中野联动。
她们的目标永远一致,那就是不择手段推掉对面的水晶。
到现在,江海棠现温久盈对她的感情开始掺杂了别的东西的时候,一切又变得索然无味。
“给我吧。”江海棠向温久盈伸出了手。
温久盈怔怔看了一会儿,那双手柔若无骨,从指缝处到指尖由大变小,是名副其实的葱指,美极了。
“给你什么?”温久盈没有跟上江海棠的脑回路。
江海棠轻笑一声,语气淡淡:“银行卡,你不是一直想还我钱么?”
哪怕没有明说,刚刚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不就是又想找机会还钱?
江海棠可以拒绝一次两次,她能一直拒绝吗?
如果不能,倒不如痛快地把钱收了,好过在她不喜欢的琐事上反复纠缠。
温久盈心中陡然一慌。
比起还钱,她更不想惹江海棠生气。
她低着头,沉默不语。
原来,她不喜欢被江海棠这样冷淡的对待。
“不还了。”
老实人生出了几分硬气。
江海棠“嚯”了一声,方才那股子疏冷气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语调轻快,“阿盈,这可是你说不还了的哦,不是我拒绝的。”
温久盈在这一刻明白了什么叫“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上一秒她还在为江海棠的冷待而低落,下一秒她又跟着江海棠的轻快而愉悦。
江海棠。
她在心底默念这三个字。
的确很甜。
又带着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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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半。
江海棠连着打了三个哈欠,喝水时都有些拿不住水杯。
熬夜属性果然是隐藏在每个年轻人血液里的,明明在回靳城的前一晚,她还是一个十点不到就睡觉的乖宝宝。
到了靳城,好家伙,十二点半了。
明明也没有做什么。
只是看了将近半小时的1o1比赛,还是bo5的最后一场。
之后的时间,就是任由电视在那放着,听个声响,也无所谓它在播放什么内容。
时间就这么溜过去了。
温热的水液自唇角滑落,顺着修长的脖颈线流淌,美人却似毫无所觉,只是再度打了个哈欠,声音又低又软,彷如小兽呜咽,“阿盈,我要回去睡了。”
太晚了,她实在扛不住了。
温久盈跟着江海棠站起来的时候,江海棠就赤脚踩在了老实人的脚背上。
一次性拖鞋的鞋面极薄,薄到阻止不了江海棠的温度向着温久盈传递。
温久盈扶着“站不稳”的小姑娘,弯腰抽了张纸,小心翼翼为她拭去唇角处沾上的水渍,“把鞋穿上。”
“不要嘛……”江海棠撅着小嘴,眼眶红红,仗着有老实人为她兜底,毫无顾忌地抬起一只脚,“不想穿鞋,今天为了见阿盈,穿高跟鞋被刮了,不信你瞧。”
温久盈闻言,当真看了一眼。
江海棠过去都在山里,长时间穿的都是舒适为主的运动鞋和球鞋,不会磨脚,再加上她私下防护极其用心,脚背处的肌肤尤为细腻光滑,在客厅顶灯的照耀下,白的光。
可此时,这副无暇的白卷上却有一些不合时宜的红点。
不明显,但足够碍眼。
温久盈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不待温久盈做出什么反应,江海棠又落下了脚。
娟秀的小脚再度踩在了老实人的脚背上,身子软软贴着她:
“阿盈,你要不要抱我回去呀?”
温久盈抬手,摸了摸小姑娘毛茸茸的头,轻声应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