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给我十分钟吗?”温久盈走近半步,投向江海棠的眼神泛动着柔和的光,“五分钟也好。”她说。
江海棠犹豫一息,到底是点头,和李考兰说过后带着温久盈去了村旁的小河。
女人们提着桶在河边洗衣服,有的背上还背了个孩子,叽叽喳喳交流着家中琐事,土话乱飞,江海棠只能听懂小部分,这就是这边最常见的场景。
拂过的风夹带着夏日的灼热,耳畔的碎掉落一缕,被江海棠随手别到耳后,她深吸口气,“你想说什么?”
又或者是,想做什么?
“棠棠,对不起。”温久盈似乎是想伸手,如过去一般揉一揉江海棠的顶,却被江海棠偏头躲开。
“不用说对不起的,久盈。”江海棠的戒备心在呼吸间竖起所有防御,她重新挂起礼貌却浅淡的笑,客客气气回复,“细究起来,是我该向你道歉,隐瞒了你很多。”
事过三年,她也长大了不少,走了更多的路,看过更多的人与事,对当年温久盈的难多了一分体会和理解。
“如果是为道歉,其实你没必要每天都来送饭。”
江海棠不算一个好脾气的人,可她从没有对温久盈使过性子,甚至到现在,她也无法说出更残忍的话去伤害温久盈。
哪怕每一次见到温久盈,她就会不受控制想起被温久盈赶走的那天。
很冷。
她打车去酒店的时候,出租车司机问她是不是失恋了。
她说没有,是房东不想把房子租给她了。
没有在一起过,哪来的资格说失恋。
她在酒店住下,休息一夜,第二天顶着高烧照常上班,烧到近四十度才被带教老师现,赶回去休息。
独自一人扛了三天,谁也没说。
病好后,失去了味觉。
检查做了一堆,各方面数据都正常,最后也只能归类为心理创伤。
来塞都是江海棠的自我放逐,她无所谓丢失的味觉,也无所谓别的。
只是身边所有的人都认为她该来,所以她来了。
就像当年她义无反顾顶替兄长,告诉所有人她喜欢学医,让他们别内疚。
温久盈是只属于她自己的喜欢,但她失败了,她给她喜欢的人带去了负担。
“是我想给你送,棠棠,我离开了青芽,现在是自由身,我可以跟你去每一个你想去的地方。”
江海棠过于清浅,温久盈的惶恐铺天盖地,海啸一般咆哮着要将她浸没,过去的江海棠好似一阵难以捕捉的风,可现在的,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江海棠——
真的成了风。
往日的沉静在这一瞬间消弭无形,她迫切地想让江海棠知道她的心意。
江海棠摇头。
“不要,久盈,不要再送饭了,其实我不喜欢吃那些了。”
没有味觉,吃什么都是一般滋味,好吃,难吃,都是一样的。
“你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为你开心,祝福你,久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