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户门铃一叠声地响,在空旷到仿若无人的大平层内持续回荡,约莫过了五六分钟,被随意丢弃在客厅沙发上倒扣着的手机开始接茬儿震动,二重奏似地锲而不舍。
紧闭的书房门从内拉开,拖鞋踩在实木地板上,脚步声迟缓沉闷,高大挺拔的身影穿过走廊停在沙发前,拿起手机划开接通。
“喂。”
“我在你家门口。”骆云飞语速飞快道:“别装不在,我问了小区保安,你从昨天下午回来后就没出过门。”
贺准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被什么抽掉了精气神:“你来干吗?”
“来看你死没死。”骆云飞放完狠话又于心不忍,软下语气道:“是因为小唐吧?你把门开开,有什么事兄弟我跟你一起想办法。”
“不需要。”
“什么不需要。”骆云飞抬高了分贝:“后天可就收假上班了,你想让铂曼上下几千多号人看到他们英俊倜傥的董事长为情所困的颓废模样,然后口口相传给你编桃色绯闻吗?”
听筒里响起一声自嘲的嗤笑:“……随便,无所谓。”
妈的……
骆云飞被他如此油盐不进的摆烂态度惹怒了,开始祭出道德绑架的绝招:“喂,我可是丢下了怀孕的老婆特地跑过来关心你的,你好意思就这样把我拒之门外?”
半分多钟后,门拉开,骆云飞一个怔忪后,打眼瞧着贺准,一张英俊脸庞消沉苍白,深邃眼窝因为疲惫显出几分阴郁,下颌更是冒出一层青色胡茬,将他堆到嗓子眼的吐槽硬生生又憋了回去,扬了扬手里拎着的云顶威士忌,轻快道:“感动吗?我压箱底的好酒,今晚陪你一醉解千愁。”
没收到回应,贺准已然转身朝屋内走去,骆云飞伸手带上门,望着那道颓唐寥落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
轻车熟路地走到一整面墙的酒柜前,取出两只雕花水晶杯,起了木塞,金黄色液体汩汩注入,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骆云飞一手一只端起,转身回到客厅沙发前递出,贺准没接。
“不是吧?”他震惊不已:“这么好的威士忌你都能拒绝,到底受了多大的打击啊?”
贺准掐了掐眉心,木然道:“酒精会让人失去判断力,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因为冲动,错上加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