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移步到厅堂,云离和芷兰有眼色守在门外,不容许一个人靠近。
厅堂内,闻砚没有忘记这位新上任的蜀州知州在看见自己好了的腿时眼中闪过的好奇,主动开口道:“江知州刚才应该听见了吧?本王的腿是在来到蜀州以后才被苏先生治好的。”
苏哲适时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端的是一个纯良无害。
新来的江越并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单纯无害,如同高山上不染尘埃的莲花一般的少年就是在短短四个月之内处理好蜀州的蛀虫,并给蜀州未来五年定下展道路的真正幕后之人。
他脑海中在飞思考着闻砚对着第一次见面的他就暴露自己已经能够走路的什么意思。
眼前这位在当太子的时候,虽然在民间声望很好,可在朝廷官员之中,确实两极分化。
大部分支持太子的人,觉得他是天下读书人的表率,一心为民,没有半点私心。
可在另外一小部分人眼中,闻砚就是锱铢必较的小人。
表面上对着谁都是端庄有礼的模样,可谁都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在背后捅一刀,将几十年前的事都翻出来,把你给拉下马。
江越之前是属于支持太子的那一部分人,可现在太子被废,他又拿不准秦王现在和皇帝皇后的关系,心里一片害怕。
生怕闻砚觉得他是皇帝派来的人,在暗地里找人把自己弄死。
“江大人在紧张什么?”闻砚笑意不达眼底,“是在害怕本王吗?”
江越连忙叩:“微臣不敢!”
苏哲一个眼刀给闻砚丢过去,就着他的手抿了口茶:“子玉,你吓到江大人了。”
江越听见苏哲对闻砚的称呼害怕的都开始抖了。
京城中谁不知道,闻砚太子之位被废的第二天,本来应该是他的及冠礼。
可就因为太子之位被废,及冠礼没成不说,曾经的字也成了一个禁忌。
谁都不敢提。
江越甚至忍不住开始想这个少年会面临的悲惨境况,结果却完全让他意想不到。
在京城中人人避讳的两个字,由这个陌生少年的嘴中吐出来,闻砚不仅没有大雷霆,态度反而更加好了。
江越是臣子,有的话不敢说出来,但这不妨碍他觉得秦王面对这个名叫苏哲的青年时,像极了想要讨主人喜欢的大狗。
这根本就不应该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在之前就听苏哲话的闻砚现在更是恨不得将苏哲说的每一句话都用牌匾匾起来挂在秦王府门口,让所有人都瞻仰。
对于这一点小小的要求,他更是不会拒绝。
江越就这么听着前一秒语气中还带着“不听话就给本王死”的闻砚真正彬彬有礼请他起来。
甚至在他匆忙抬头时,还不小心望见了秦王殿下拉着那个少年的手把玩。
江越简直想给自己两巴掌,你说说你抬头干什么,是嫌自己活得久了吗?
苏哲神情自若,清冽的声音在江越的耳边响起:“江大人前来蜀州,可有提前了解过蜀州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