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出关系图,写下诸人现状,侯大利放下,道:“里面涉及一个牺牲的警察,一个离职警察,所以在会上我没有谈及此事。关系图和诸人现状摆在这里,很蹊跷。我没有线索破解为什么如此蹊跷,但是,事反常态必有妖。”
支队政委洪金明道:“通过dna比对,已经排除了黄大磊、吴开军、杜强、秦涛、唐山林在丁丽案中作案的可能性。”
“这些人或许与丁丽案无关,却肯定有问题,只是我现在说不出问题在哪里。但是我觉得有几处不对劲,黄大队押解吴开军回江州,一路上严控消息,为什么刚刚回家就遭遇袭击?唐山林同样如此,刚刚潜逃回来,就在家中遇袭。这两件事情,都与吴开军有关联,但是,吴开军如今在看守所,被严加看管,不可能遥控指挥。”
侯大利说完心中疑虑,放下签字,回到座位上。
几人都看着白板,脑袋里各自的算盘启动,打得啪啪作响。
刘战刚最先说话,道:“老洪,我记得当年你和田跃进、黄卫和秦力都是重案大队第二组的吧?田跃进和秦力当年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先后辞职?”
洪金明摸了摸圆脑袋,道:“秦力和田跃进都是二组骨干,秦力是拼命三郎,田跃进是智多星,后来还当过二组组长。两个主力前后辞职,搞得我很没面子。姜局在开会时骂我带兵能力不行,完全是痛骂,骂得我恨不得地上有条缝好钻进去。”
刘战刚道:“为什么辞职,你真不知道?”
“田跃进辞职,他当时说要考律师资格证,然后当律师,后来果然成为江州最有名的律师。秦力则是说经济困难,家里还有个弟弟要养。秦力爸妈都在车祸中过世,弟弟其实是他带大的,长兄如父,我也理解。”洪金明指着白板,道,“秦涛如今在银行工作,生活还算不错,秦力功不可没。”
刘战刚道:“你的意思,他们辞职有正常原因,没有什么异常?”
洪金明道:“如果不是侯大利弄了一个关系图,我压根儿没有想到秦力和田跃进辞职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当年公安待遇特别低,社会上又是下海潮,离职并不稀奇。”
刘战刚仰头看着屋顶,看了好几分钟,道:“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思路,我们不能忽视。黄卫案算是破了,但是我们只是打死了凶手,幕后指使者一直没有出来。黄大磊案又涉及被盗窃的六四式手枪,他们之间如果有牵连,那就是惊动省厅甚至公安部的大案啊。”
在座诸人都明白分管副局长的意思,最怕公安内部有人牵涉其中。当初黄卫牺牲,作为黄卫逝世前最后接触的人,侯大利有重大作案嫌疑,省厅直接派了三人小组到江州市局,判断出侯大利没有作案嫌疑以后,三人小组就撤回了省厅。如果这几个案子背后真有公安人员参加,性质就变得极其恶劣。
刘战刚又凝神想了一会儿,道:“你们几个在我这里坐一坐,我到关局办公室去一趟。”
半个小时后,刘战刚回到办公室,道:“我和关局商量了,1o5专案组深入挖一挖黄大磊、吴开军、杜强、秦涛、唐山林、秦力、黄卫之间的关系,现在不预设立场,顺着线索往下挖,如果有民警涉及其中,必须拔除脓疮。田跃进是因为其他案子进监狱,这几年都在里面。他除了曾经与秦涛和黄卫是同事之外,没有其他纠葛,至少表面如此,所以侯大利不必回避。挖这七人关系的真正原因只能局限于屋内几人,支队只能是宫支和洪政委两个知道,专案组只能是朱支和侯大利知道。朱支为人正派,破了很多大案要案,组织上是绝对相信。侯大利是民警,与以前的事没有瓜葛,组织上也相信你。”
刘战刚环顾所有人,道:“我强调一遍,今天在这里谈的事情要绝对保密,不能外传。专案组继续深挖线索,宫支和洪政委在支持和配合的同时,要目光向内,注意掌握侦查员的动态。但是,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宫支和洪政委这边不要有明显行动,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造成不利影响。支队和专案组有任何现,必须随时向市局报告。”
这是一个特殊任务,朱林和侯大利都感觉到巨大的压力。
离开刘战刚办公室,上了越野车,朱林告诫道:“希望与内部人员没有任何关系。我干了三十年刑侦,组织上信得过。你是刚毕业的侦查员,与老侦查员没有纠葛,又是谁都不理的公子哥脾气,反而赢得组织信任。我和你都不能辜负了组织上的信任,一定要把这事办好。”
侯大利苦笑道:“我没有对谁都不理,只是天天想案子,对其他事情想得不多。朱支,我想调查秦力在唐山林被杀以及黄大磊被枪击那天的行踪,先去调取秦力住家附近的监控视频。”
朱林道:“为什么要调查秦力?仅仅因为他是秦涛的哥哥?”
侯大利谈了在黄卫家里看到的秦力持双刀的相片以及唐山林左手臂的奇怪刀伤。
朱林道:“你负责案侦工作,有什么想法就去办,查到了有用线索就继续追,查否了也是进步。调查的时候程序要合法,提前办好手续,拿给我签字。”
回到刑警老楼,侯大利将调取视频之事交给了葛向东和樊勇。葛、樊离开不久,他接到丁晨光打来的电话。
丁晨光声音低沉,道:“从道理上,我应该主动拜访你。你是小辈,就动个步,到厂里来,我们叔侄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