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叔叔这几天不是在出差吗?等他回来不就知道了?”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亲眼看到,苏怡很难相信这一件事。
“不会回来了。悠悠,柯东海不会回来的了。出事到现在,我们一直打他电话,可一直是关机的状态。而且我们也联系了出差地那边的合作方,对方也说从未见过人。”
“不回来?那他的家人呢?不要了?”难道他的老婆孩子都不要了?
不过话一出苏怡就立刻住嘴了,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也变得惨白。
“你莫不是忘了,今年九月份开学的时候他老婆就以陪读的名义去了儿子所读的大学。哼!要不怎么说人家一早就有预谋了?真看不出来啊,这柯东海平时看着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谁想到他居然还有这等心思。”
“这老东西可把七叔坑惨了!”
苏柏昊忍不住狠狠骂道。
想想还躺在里面生死未卜的七叔,再想想外面催着讨薪要债的供应商、工人和贷-款公司,苏柏昊真恨不得把柯东海的皮给扒了。
即使再难以置信,可已生的就成了无可辩驳的事实。想再多恨再多也不过情绪泄,于事无补。眼前最要紧的还是躺在里面的父亲,天大的事还是等父亲出来了再说吧。
看着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苏怡,苏柏昊也有点后悔了。这一连串的打击别说对这对柔弱的母女俩,就算是他一个大男人也难以承受。
难怪七叔总说自己什么都好,就是太冲动。嘴巴总是走在脑子前。
“苏怡,你先别太担心。七叔也许是一时接受不了这打击才晕倒过去,应该很快就会出来的。”苏柏昊急忙出言安慰道。
但愿吧。
苏怡没再说什么。走回到母亲身边,手环住母亲的肩膀紧了紧,此时最需要关怀的除了急救室里的父亲,还有在门外煎熬的母亲。
母女俩紧紧依偎着,谁也没说话,只一心祈祷着里面的人会没事。
只是,世事总是不愿如人所愿,坏消息总是一个接着一个来,都不给人喘气的机会,也容不得人有一点幻想。
也不知隔了多久,那扇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病人虽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
刚要落下的一颗心又立刻被拉起来扯紧。
看着医生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在那说着,苏怡母女俩的心也一点一点的往下沉,一点一点的的被攥紧,似要阻断了人的生机。
肝癌晚期?只有大概半年的寿命?怎么会这样?
“医生,会不会是你们检查错了?我老公怎么会是肝癌晚期呢?他身体一直好好的啊。”
苏母只感到眼前一黑,身子像面条一样软下去了,实在不敢相信听到的事实。
医生对此也是司空见惯,所以并没有生气,有的只是对病人家属的同情。为缓和情绪,只能用更加婉转的语气耐心地给家属陈述。
肝癌早期一般没有什么症状,所以不容易现,往往现的时候已是中晚期了,而到了这时候等于是提前进行宣判。很遗憾,这位病人就是晚期。
说还有半年那还是乐观的,以病人现在的身体情况看也许未必。
“医生,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进行手术呢?”面对这骤然的打击苏怡还不能自乱阵脚,咬了咬舌尖尽力让自己保持一丝冷静。
母亲已经慌了,她不能再跟着慌。除了母亲自己就是父亲最亲的人了。
面对女孩充满期盼的目光,医生虽很想说有,但现实却只能让他无情的摇了摇头。不过母女俩的哀戚还是让他不忍,便安慰了一下。
“不过积极配合治疗,保持乐观的心态也是很重要的。也有配合传统的中医药治疗获得长期生存,延长了一两年两三年的也有。”
虽然这种情况万中无一。
医生的话像是一把锤子一样,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苏怡的灵魂。
最多只有两三年吗?而且还得是在出现奇迹的情况下?一想到这,苏怡的心就痛得无法呼吸。
那个从小就陪在自己身边长大的人,以为会一直陪着自己走下去,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先离开,现在却被人告知他只能再陪自己三五年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却叫苏怡无力反击。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