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眸努嘴道:“想来是我自作多情,以为同你最要好。”
班哥面容平静似水,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握拳抵唇咳嗽,嘴角止不住上扬。
她声音似黄莺,啭啭娇柔,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动听。他多么冷漠的一个人,别人说千句万句都无法打动他,换做其他人同他说这样的话,他只会嫌烦嫌吵让人永远闭嘴,可她一开口,他耳朵就软了。
没有什么不能告诉她的。
只是想多听她两句好话。
宝鸾难得使一回小性子,她和班哥闹,丝毫不担心班哥会生气,反而有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任性。明明是件小事,可听可不听,若是旁人不肯告诉她,她也就不听了,或许还会反思自己强人所难,可班哥不告诉她,她就委屈。
宝鸾将帕子扔给他,剑也还给他:“我走了。”
班哥连忙拉住她:“我告诉你。”
宝鸾立马落回去,眨着眼睛,眸光闪闪。
班哥:“你先答应我,不要告诉别人。”
宝鸾举手誓,从善如流。
班哥附在宝鸾耳边,将太子托他送相思出城的事一一说出。
宝鸾愕然,一时间不知道该为太子找班哥做事震惊,还是为太子将相思送出长安的事震惊。
班哥缓声为她解惑:“上次太子殿下刚回长安就赶来参加圣人为我办的宫宴,他那样尊贵的身份,肯出席支持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六弟,我岂能不感激?”
宝鸾心想,那是因为她特意去请了阿兄。
后一想,也不一定全是因为她。太子自有他的考量,就算她不去请,也许太子也会去。
班哥继续轻声说:“因我才恢复身份不久,长安城中,我与各方势力牵扯最少。太子需要一个身份够用又不会惹人注目的人做这事,我出城送相思,再合适不过。”
宝鸾惊讶班哥这么快就能得到太子信任为太子做事,在她吃喝玩乐的时候,班哥已经迅为自己寻出一条道路。
她崇拜地望着他,觉得他真是厉害。
班哥避开宝鸾炯炯有神的目光,道:“其实我只是为太子打个掩护而已,相思的去处,我并不知情。”这么短的时间,太子怎么可能完全信任他?
宝鸾觉得他办事真妥当:“我明白的,我不会问相思去了哪。”
她再任性,也不会逼他暴露相思的去处。
班哥无奈笑道:“我真的不知道相思去了哪。”
他曾犹豫要不要借机抓住这个把柄,太子无疑是看重相思的,若能知道相思去处,兴许以后会对他大有用处。可他深思熟虑后,终是放弃这个想法。
长安城风浪滔天,他根基未稳,太子肯扶他一把,暂时又不逼他站队,比起冒险得罪太子,还是维持现状更好。
班哥意识回笼,听见宝鸾呵气如兰凑到他耳边问:“太子阿兄为何要送相思出城?”
班哥忍不住耸动痒的耳朵,以同样轻柔的声音告诉她一件事:“太子殿下快要大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