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缓过稍许,便退了出来躺在她身边。青青的野草足足差不多有半人高,两人躺在其中,夷光觉得有些冷朝钟坚那边靠了过去。钟坚将她抱进怀里,欢好中,髻上的钗脱了,髻也散的不成样子。凌乱的丝贴在她的肩头漫过她的脊背。
她平伏着自己起伏不定的呼吸,夷光扬起头鼻尖轻轻蹭着他的脸颊。
“我是不是在梦中?”半饷夷光问了一句。
钟坚笑了出来,将她搂紧,“要真是梦,我也不愿意醒了。”
夷光听了推了他一把,“快起来,再不走,范大夫怕是要派甲士来了。”
“少伯现在恐怕还追不上来。”钟坚抱过夷光,亲吻着她的唇急切的将她又一次轻轻压在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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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范蠡双目充血坐在石上,那些东夷蛮人趁着夜色暴雨深夜动抢。虽然他指挥得当保得那些贡品无忧,但是第二日一早现西施不见了。
众人见过的范蠡范大夫是不同于越国蛮人的粗犷,他彬彬有礼待人和气,让人如沐春风。也从未见过他大怒,而此次不管是那些娇艳的少女还是他手下的那些越人甲士此刻都噤如寒蝉。
那几个在混战中被活俘的东夷人被五花大绑在树干上,身上被剥的干干净净,就是身下那围遮羞的兽皮也被扒了。
几名越人甲士手持马鞭狠狠得抽打那些赤身**的夷人。
“说!你们把美人藏到哪里去啦!”越人甲士一边狠狠抽打,打得那几个活下来的东夷人惨叫连连。
旁边的舌人(翻译)将甲士的话译成东夷土话给那些东夷人听。
东夷人被甲士们打的遍体鳞伤哇哇大叫,听得舌人这么一说屋里呱啦的叫嚷了起来。
“他们说甚么。”范蠡一声盔甲站在后面冷冷问。
“回禀范大夫,”舌人对范蠡行礼后道,“这些蛮夷说他们只是想要那些物什,至于美人是见都没见过的。”
范蠡嘴角挑出一抹冷笑,“跟随我两三天,知道挑准时机下手,还没见着人?还不说的话施以膑刑。”
所谓膑刑,便是活生生挖去膝盖骨。受刑之人日后便是成了瘸子。在东夷这种崇尚武力强悍的部落来说,叫他们做瘸子日后都跛着一条腿,还不如杀了他们来的妥当。
果然舌人将这话翻译给那些东夷人听,他们都惨呼嚎啕起来了。
帐子外的惨叫声呼喊声也传到了少女们住的帐子里。少女们虽然在彪悍的越人习俗中长大,但是她们更多是温婉的性子,听见外头刑讯的惨叫声,都吓得瑟缩在地上铺好的席子上一动不动。
修明没出去看,但也知道正在拷打那几个东夷人。她实在是想不到范大夫那样的人还会有那样可怕的样子。可是怕过之后她又为夷光担心,她是知道夷光的,绝对不会冒冒然然一个人逃了出去,一定是被那些凶神恶煞的夷人给抓去啦。
想到这里,修明就担心的不得了。小声的啜泣起来。
外头见被打的嗷嗷叫的东夷人还是嘴硬的很,就真的用刀将他们的膝盖骨活生生的剔掉。那些个东夷人痛的恨不得当场就死了,剧烈挣扎,还有几个有些神智的想着要咬舌自尽,却被早就有准备的甲士抓起一团草塞进了嘴里。
血淋淋的骨头给剔出来,血顺着树干流了一地。浓厚的血腥味道冲鼻,让人嫌恶的捂住脖子。范蠡看见如此鲜血横流的惨景没有半点的触动,这种惨景他早就在战场上见多了。
受了刑之后,那些个东夷人不是疼昏了过去,就是气都没剩下多少了。
范蠡见状,对身边的人说,“将西施身边的侍女带到帐里来。”
那名甲士听后应了一声“嗨!”就赶紧去了。
等到他回到自己的营帐的时候,侍女已经浑身颤抖的跪在地上了。听见脚步声,那侍女更是如同一只受惊了的小兔子,身上瑟瑟抖。
范蠡的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莫怕,我是范大夫,召你前来只是问你几句话而已。”
侍女瑟缩着,乍着胆子抬头见到那张带着温柔笑意的俊秀男子,心里头的不安也压下稍许她点了点头。朝着范蠡跪伏行礼。
范蠡笑着说道,“此时就不用讲这些礼节了,我且问你,昨日夜里西施是怎么不见了?”
侍女一听回想起那个雨夜的厮杀声和黑暗,又忍不住的红了眼圈,她整个人害怕的抖。
范蠡见状更加温言相待,“莫怕莫怕,那些东夷人不敢再来了。”
侍女啜泣着点了点头,“奴女那夜侍奉西施入睡,深夜就来了强人……”她一边说着一边想起了那夜的厮杀,身上又抖了起来,“西施和奴女都醒了。奴女害怕就躲了起来。”
“那西施呢?”范蠡问道。
“奴女那会看不清……”侍女答道,又想了想,“当时似有蛮夷闯进来。”
范蠡听了心里大怒,听得侍女继续说道“但是那蛮夷好像比哪个被杀了,西施当时还说了一句……”
“说了甚么?”范蠡着急问道。
侍女闻言心底有些奇怪,又很快想通了。毕竟是范大夫,人丢了他也是要负责了,因此也老实答了,“西施说,‘是你’。”
‘是你。’这么一句短短的话,范蠡听了沉默良久。西施怕是认识那个人的。
心里头一股难言的戾气生了出来,她并不欢喜自己,他知道。可是真的知道她有另外喜欢的男人,他却是止不住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