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吻的念頭嘛,好像現在,在還是在的…」故作矜持的話還沒等她全部說完,周燼身上凜凜淡淡的烏木香就鋪天蓋地朝她襲來,炙熱的氣息纏繞在她的臉頰上。
她發懵地站在原地,手上沒有任何動作,就呆站著,因說話張著的唇瓣被周燼吻住。
周燼的唇冰涼,溫柔地貼著她,嚴絲合縫。
從怔然的狀態中回過神來,江飄眼底浮起的懵然被後知後覺的驚喜替代。她漆黑的瞳仁亮起光,但?轉瞬被周燼的手掌蓋住,力道不輕不重,但?卻不容抗拒。
「接吻要閉眼是必須要遵守的法則嗎?」她溫順地在周燼的掌心裡閉上眼,但?在這個浪漫曖昧的時候她出於好奇,真心實意地問了周燼一個問題。
周燼眸色漸沉,另一隻手撫上江飄的手腕,恰好是今天她被陳創抓過的那隻手。他輕柔地用指腹摩挲,打?圈,不動聲色地拭去別人在她腕上留下的痕跡,轉而打?上屬於他的烙印。
「是。」
江飄聽到?他簡潔的回答,有些腿軟。周燼的聲音略有些沙啞,但?更重要的是唇上、手腕上灼熱的觸感,在她失去視覺的此?刻不斷放大,她覺得自己像是草原上落單的獵物,被獵人捉住,面臨的是被拆吃入腹的結局。
她身體禁不住往下滑,但?被周燼又?撈起來,細腕被周燼捉住往脖頸上搭,摸到?男人後脖頸,勾住,穩住身形。
她被親的暈暈乎乎,唇齒間溢出掙扎的喟嘆,再不結束她可能就要缺氧了。她暈頭轉向地往後仰頭,耳邊突然響起周燼很輕的一聲笑。
這是幹嘛麼?江飄費解地睜開眼,看到?周燼唇紅齒白,嘴唇上還泛著水光,她呼吸頓住,緊忙閉上眼,假裝什?麼都?沒看見,在心裡默念四大皆空。
管他呢,江飄默念沒兩秒,被周燼一把?勾過腦袋按在懷裡,兩個人就這麼安靜地抱了會。
「江飄。」他就只喊了一遍她的名?字,什?麼也沒說。但?江飄總覺得周燼是想跟她說一件很重要的事,只是還沒到?那個時候。
……
江飄要搬回家了,剛好那天是周末,周燼能抽出時間送她回家。她收拾行李收拾到?一半,周燼敲了敲門,她停下手裡的事,跑去開門,以為周燼是來問她行李收拾的怎麼樣,她側身,指著那一堆衣服,說就只有那一點了。
都?是些打?底的長袖還有外穿的長褲,全都?攤在床上,她剛剛就是蹲在行李箱旁邊疊衣服。
周燼掃了一眼,立馬收回視線,"沒事,不急。"
江飄最聽不得這話,每次別人跟她說慢點沒事不急,她自己就會開始著急起來,手下收拾東西的動作立馬變得爽快利落。收拾的正起勁,周燼沒走?,就站在門口,突然出聲跟她說,她有衣服沒疊好。
江飄覺得莫名?其妙,她自己的衣服疊沒疊好她還不清楚麼,她可是當事人。剛想回嘴一句,說自己衣服都?疊的差不多了,周燼就精準地描述出她沒疊好衣服的顏色和圖案。
她只好順著他的話,拿起那件確實沒疊好的衣服攤開得整整齊齊,重細緻地把?它又?疊一遍。只是沒想到?有一就有二,等她疊到?第?三件的時候,終於忍不住了。
「周燼,你是不是不想我走??」當她看不出他的心思?麼,不就是想拖延時間。
周燼垂下眼睫,避開江飄落在他身上的視線,耳垂不自然染上一抹薄紅,但?說話語氣卻平靜又?自然:「沒,如果你收拾好了我們就走?吧。」
周燼轉身離開的身影像是落荒而逃般,惹得江飄在他身後笑出聲,既然不捨得為什?麼不直接說呢,儘管江飄自己覺得不舍最後也沒說。
收拾完行李,她坐周燼的車回家,路上周燼跟她說,最近要到?國外去出差一趟,歸期暫時未定。
江飄本?來就因為要跟他分開心情沮喪,現在他又?告訴自己要出差,而且還沒有具體回來的時間。那這要她怎麼辦,又?要進行無望的等待嗎。
八年又?八年,她還有多少?個八年。再者,她的追人計劃進度好不容易進了一大步,難不成就要中止了嗎。江飄難過的喉嚨里像被塞了一團棉花,什?麼聲音都?擠不出來。
「周燼,人的一生會有多少?次久別重逢呢?」她緩了一會,視線水平往風擋玻璃外眺,前方是不斷向前伸展的馬路,前邊沒什?麼車,兩邊是高大蔥蘢的樹木。車緩慢地行駛在馬路中間,兩個人一時無話。
「一次。」一次就夠了。周燼握著方向盤,扭頭看她,鄭重其事地跟她說,「很快就回來,回來我有件藏了很久的事想告訴你。」
江飄能清晰感知到?落在自己身上炙熱滾燙的目光,如有實質將她籠住。但?她偏不正眼瞧跟她說話的人,反倒扭頭朝向車窗,但?車窗隱隱又?能映出周燼清俊的面容。
真的是…逃不開躲不掉,她只能跳進周燼編織的網裡。
「嗯,那你早點回來。」
周燼應聲說好,江飄在心底輕吁出一口氣,這次算她贏了吧。要是再跟八年前走?得不聲不響,還不主?動聯繫她,江飄一定、且絕對不會再主?動向他靠近。
汽車一路飛馳,街邊的樹影密密匝匝擠在一團,每棵樹都?挨的近。下車後周燼幫她把?行李從後備箱拿出來,往她手邊上遞,江飄頭也沒往上抬地接過。但?是發頂卻落下溫柔的撫摸感,是周燼在揉她的發頂。江飄在此?刻恍然意識到?,自從在玄關?接吻那次之後,周燼對她的態度在微末之間發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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