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驶入县城,闹市中摊贩吆喝叫卖声扑面而来。
“花灯,好看的花灯哟!”
“小姐,您看看我这红线,颜色可是最鲜艳,摸起来特别滑顺,还耐磨结实……”
“……”
张杉从窗帘中探出头来,车外人来人往,街摊小贩挂着摆着红纸红线五彩纸和各式各样的花灯,还有卖盆栽的,风信子、杏花、迎春……
算算日子,明日便是二月十五花朝节,在这个节日里,百姓祭花神,踏春,赏花……
众人在客栈住下,第二天一大早,唐柏便邀许知宜赏花去了。
这么浪漫的节日,张杉当然不能错过,于是也拉上徒弟出去玩。
街上,花季少女三两成群,头戴花簪,手执花枝,红飞翠舞。
那杏花枝修剪得甚是好看,花色嫩红,芳香醉人,沁人心脾,张杉让徒儿买了几枝,搂在怀里,又买了几根红线缠在花枝上,开心得蹭起那杏花香。
吃着百花糕,随着人群涌动,来到那花神庙附近,许多妇人在那儿上香,求花事兴盛,风调雨顺,求花容月貌,喜得良缘……
张杉也想拜一拜,但她这猫身,什么花呀貌呀估计这辈子都与她无关了,为自己哀伤了一会儿后,便对花神庙挥了挥手里的杏花枝,那就保佑徒儿健康长大,变成一枚帅哥,以后天天看,百看不厌。
厌了,那就再找一个!
待来到无人的地方,杨琰溪小声问道:“师父,你许了什么愿?”
张杉抬头瞄了他一眼,勾唇一笑,“小溪啊!为师想给你找个小师妹,小溪是喜欢清冷洒脱的?还是温柔可爱的?”
杨琰溪听到张杉的话,眼神复杂,抿了抿唇,声音低沉地问道:“师父为什么想再找个徒弟,是我做得不够好吗?”
张杉听到他的反问,面色有些尴尬,委婉解释道:“当然不是!你想想,有个小师妹陪你一起练功,一起玩闹,一起长大,多好啊!”
杨琰溪转头垂眸,掩盖住眼里的情绪,沉默无言。
张杉看着他这副样子,只想仰天长叹,好不好大哥您说一声啊?咱们可以商量商量!
张杉斟酌道:“要不,咱不要小师妹?小师弟也成!”
杨琰溪不说话,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张杉看他那面无表情的脸,又叹了口气。
要是强行收个小徒弟,他不同意,两人相处得不愉快,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只好道:“算了,这事以后再说吧。”
杨琰溪一路沉闷,张杉也没了逛街的兴致,师徒俩便回了客栈。
晚上,花神庙附近办了花灯展,百姓们提灯游玩,猜灯谜,飞花令,放花灯,好不热闹!
无聊的张杉又拖着杨琰溪出来了。
路过卖花灯的小贩,看着那各种小巧精致的花灯,张杉选择困难症犯了。
那棱角梅花灯看着真美,那圆形桃花灯浪漫,还有那方形桂花碎星灯也不错,张杉犹豫不决,个个都想要,最后还是让徒儿帮忙,选了个多角莲花灯,莲花高洁,优雅,也不错。
杨琰溪提着莲花灯顺着人流往前走,前方一小台上举办飞花令比赛。
飞花令游戏是参赛者吟一诗词中不过七个字的句子,并且第一个人吟的诗中第一个字带花,第二个人吟的诗中第二个字带花,依次类推,如若答不出来便要罚酒。
台上五男二女排成一列,裁判说着规则,积分制,答出加一分,否则减一,低于七分则被淘汰,最后胜出者前三名有丰厚奖励。
第一个是身穿华服的锦衣公子,他手一甩,啪的一声打开扇子,一脸的嚣张自信,吟出了第一诗。
“花信风从底处来,水边探得一枝开。”
场下观众连连叫好,有几个小厮喊得最欢。
第二位是个清秀书生,他眼睛微闭,摇头吟道。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呼声响起。
第三位是个温婉可人的小姐,小姐盈盈一笑,声音如流水般婉转动听。
“几回花下坐吹箫,银汉红墙入望遥。”
第四位一身短打,英姿飒爽,“纵使有花兼有月,可堪无酒又无人。”
“……”
张杉看得不亦乐乎,公子小姐们吟诗张口就来,没两把刷子真不敢上去丢人现眼。
张杉拍拍徒弟,问他想不想上去秀一秀。
自从那几本书看完,张杉便把自己装逼用的厚厚一本诗词集给他看看,解解乏,顺便陶冶情操。
诗词集比半个英汉汉英词典还厚些,她有点看不下去了。
如今徒弟也翻了几遍了,再加上人家小时候的神童资质,怎么也能吟一两,实在不行,重在参与吧!
杨琰溪犹豫了会儿,还是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