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延的唇几乎绷成了一条直线,他正要反驳,然而傅竞山却在他之前开口。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不快,傅竞山稍微放软了语气:“至于这个男人,养在身边就算了,我不会过问。但是结婚?”他嗤了一声,“傅家的门,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这间书房装修时参照了西式的风格,除了吊灯以外还有一圈壁灯,最大保证房间里的亮度。
但傅沉延却不止一次,觉得它昏暗又憋闷。
“您还真是没变。”他道。
语气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
“什么?”
傅沉延眼眸沉沉,深不见底的潭水里,压抑的情绪泛起涟漪。
“您当初就是这样吗?”
傅竞山皱起眉:“你说什么?”
“和我母亲结婚,利用她背后的权利,践踏她的感情,然后达到目的就扔掉,让她至今都不愿意回来。您当初就是这样吗?”
话音未落,“砰”一声响起。
镇纸被大力砸到傅沉延胸口,疼痛延迟半秒席卷而来,他有些错愕,以至于呼吸都滞了片刻。
“啪嗒”一声,镇纸掉到地上。
傅竞山简直怒火中烧:“真是翅膀硬了!我和你母亲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评判!”
但傅沉延依旧直视着傅竞山的脸,气场相撞,半步不肯退让。
傅竞山双手撑着书桌,气喘很重:“我不管你是蠢还是犯病,这件事对盛华的影响必须降到最小。你娶的人可以没用,但不能拖后腿,别让我再听到对傅家不利的消息!”
傅沉延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眼里已经半分眷恋都无,只剩下死水一样的寒潭。
“别拿你那套威胁我,我不是你。”
他音量不大,傅竞山却动作一滞。
傅沉延弯下腰,用两指夹住镇纸捡了起来,随后缓缓走上前:“你这些手段,我哪一样都不屑用,现在不也照样爬上来了?”
转瞬间,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张书桌。
傅沉延五官已经出落的深邃又锋利,冷眼看过来,像一把出鞘的利刃。
不再是少年人单薄的身形,而是属于成年男人的成熟与淡然。
“他不会对我不利的,至于你。”
傅竞山喉结动了动,过于强大的压迫感令他有些难以应对。
然而下一秒,傅沉延勾着唇倾身,将镇纸放回了桌面。
“你已经代表不了傅家了。”
傅沉延关上门,被金色的阳光晃得眯了下眼。
雨停了,厚厚的乌云被拨开,小窗外已经放晴,阳光洒进来,整条走廊都亮了起来。
傅竞山怔怔站在书桌后面,他忽然想到,方才傅沉延一声父亲也没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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