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姓袁。”袁百梁笑得亲和有礼。
女孩略作犹豫,伸出手与他相握,“您好,我叫许芝。”
彼时许芝还没过19岁生日。
她出生在殷实家庭,过惯了富足日子,刚收到心仪大学的录取通知,钢琴系,每年只招不到十人,何其幸运。
晚上,她躺在柔软的床铺辗转反侧,偶尔能听见父母在门外的窃窃私语,但她不甚在意,心里早就被未来的蓝图占据。
一觉醒来,世界变了颜色。
家里空落落,父母因为债务,连夜遁逃,这个世界不再对她心软和善。
她被赶出家门时,只被允许带走小小一箱行李。
曾理所应当拥有的一切都成了清算之下的抵押物。
她来到拍卖会场,只想最后看看那架陪伴了她十三年的钢琴。
见完这位老朋友,她便要登上南下的火车,投奔一位愿意照应自己的远方表亲。
却不曾想,她接下来的命运,已然暗中绑定在身侧男人的掌心。
那个被落锤声和心跳声交织的午后,在之后的岁岁年年无数次出现在她的醉梦里。
袁百梁为她拍下了那架钢琴,也为她提供了一个放得下钢琴的栖身之所。
她的无助因为从天而降的年上恋人得到安抚。
南下的车票被她遗落在包袋的某个夹层里,那是她原本应该走向的人生。
在许芝的眼里,袁百梁除了年纪大一些,没有哪里是不好的。
他成熟温柔,多金体贴,给了她比肩过往的优渥生活。
许芝还太年轻,来不及考虑那些值得起疑的地方。
也许她再年长个几岁,就会现袁百梁的手段并不高明,充其量只是趁人之危的诱捕。
许芝人生的头十九年,是一株开在父母羽翼下的小茉莉。
之后的十五年,又被移栽到了袁百梁手心里。
她听从了袁百梁,没有继续学业,专心做着这湖畔小楼里的漂亮金丝雀。
一周、一月……或更久,等待着恋人的投喂。
偶尔,她也觉得这样不好,可她在十九岁时被落魄的境遇吓破了胆。
再要让她踏足这横眉冷对的世界,那也许枯萎在有钢琴的房子里更让她有安全感。
很快,她现了自己身体变得有些不同,在确认这是怀孕后,彷徨要比高兴更甚。
将这个消息,通过秘书转达给“日理万机”的恋人。
剩下的时间就是惴惴不安的等待。
是时候了,她想,和袁百梁只做恋人的话,要怎么能让她安心。
第17章不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