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锦盒立刻送了上来,在桌子上码的整整齐齐。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肖雄挥挥手让手下收了,接着和李大帅寒暄,看似和谐熟络,实则他们身后的所有人,均是精神高度集中,手从未离开过腰间的枪。
李大帅有心套肖雄的话,说话七拐八绕云山雾罩。
偏生肖雄不接招,总是含糊其辞,说的模棱两可,两个人扯了半天,都没聊到重点,舞台的灯光却亮了起来。
肖雄看向舞台,“李大帅,咱们还是先听戏吧!”
“肖少帅说的是,广庆楼梅大师的戏,李某期待已久,今儿个总算可以一偿所愿了。”
肖雄对听戏不感兴趣,但他知道,他的人在台上,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目光总是若有似无的飘向舞台的中央。
就在林夏出来的一瞬间,他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
她的妆扮柔婉清丽,戏腔婉转动听,饰演的小旦,含蓄典雅中有妩媚之态,十足令人惊艳。
李大帅眼都看直了,他想都没想,就叹道,“可真是个尤物啊,这样的绝色,李某还是生平仅见。如果我把她要走,肖少帅该不会舍不得吧?”
熟料,肖雄当即拒绝,“其他人任你挑,唯她不行。”
“她是我的人。”
“一个戏子罢了,肖少帅不会这点面子也不给李某人吧?”李大帅似笑非笑,面色不虞。
肖雄闻言猛地收紧手指,这是他想杀人的一贯动作。
李大帅名叫李玉江,是西北军阀家族中的掌权派,不论是起点还是背景,皆在他之上。
李家祖上蒙皇恩,做了护国将军。后来皇权被推翻,李家割据一方,利用手里的钱财和人脉招纳了不少有为之士。
李玉江作为家族重点培养的嫡系血脉,手段狠厉,为人阴险聪明,擅长见风使舵,虽说这些年,凭借大大小小的战役,肖家军的势力已强过李家几分,但与这样的人对上,绝不是明智之策。
尤其是最近肖雄得到消息,外敌不止对南部各省虎视眈眈,还频频接触北地,在这个敏感的关口,李玉江亲自来找自己,究竟有何用意?
肖雄不得不小心应付。但若是他敢肖想自己的人,他不介意与李家撕破脸。
同样对李玉江来说,肖雄这样一个无父无母的年轻少帅,竟能在乱世中执掌两省十几万的大军数年屹立不倒,身经百战不说,脑子和身手更是一等一。
不到万不得已,李玉江也不想与他为敌。
前提是,肖雄要学会审时度势。
李家是有没落之势,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希望他没看错人。不然……
李玉江派人去叫林夏上来。
只是,肖雄还未等李玉江说完,便笑着打断,“这种小事,何须李大帅亲自下令,秦副官,你去。”
秦副官点头,立刻下楼去了台上。
这会儿,林夏正在与梅大师谢幕,台下的看客们抻着脖子为二人欢呼,叫好。
广庆楼的老板本想趁热打铁,和梅大师商量一下加曲的事。
秦副官忽然走到林夏身旁,现场登时鸦雀无声,他们认出这是大帅府的人,肖雄最看重的亲兵之一。
“太太,少帅请您移步二楼包厢。”
林夏挑了挑眉,没有多言,与梅大师打了个招呼就跟着秦副官下了台。
台下传来阵阵唏嘘声,大家都说少帅还真是看重自己的太太,只唱了一曲儿,就怕人累到了。
好在,林夏走后,原先的小旦可以继续上场表演。只不过有了林夏的一鸣惊人在前,看客们反而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了。
化妆间内,林夏在卸妆的空档,从秦副官的口中得知了李玉江到访的事。
秦副官为自家少帅不遗余力的说着好话,“太太,少帅的意思是有他在,您无需多虑。”
林夏眸色深了深,嘴角的弧度加大,“我自然是相信他的。”只不过,她并不是依附男人而生的菟丝花。她不着痕迹的捏了下手里的挎包,表情带着一丝小雀跃。
秦副官不知林夏所想,只以为林夏知道了少帅对她的一番心思,沉浸在喜悦中无法自拔。
心里安慰的同时,也对少帅的处境愈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