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房主和这些爷爷奶奶打招呼,叔叔婶婶阿姨挨个喊了一圈。
有人认出林小满和林二虎,“哟,这不是市场上卖蘑菇的小姐弟吗?姓林还是啥?哎呦,小林,是你家亲戚呀?上回和你妈一起买过他们家蘑菇,咋没听你妈提起?”
林房主摆手,“不是不是,就是赶巧了,他们是来看我家房子的,看好的话以后就在这里住了,赵姨你和楼里的叔叔阿姨说一声,往后多照顾一点。”
“那还用你说?小姑娘,小伙子,你们就安心住吧,我们这一片治安好着呢。爷爷奶奶天天在楼下坐着,保准没有坏人敢来。”
“对对,有事儿你们说一声,能帮的爷爷奶奶都能帮一把。”
林小满和林二虎向爷爷奶奶们道谢,这才跟着林房主上了楼。
房间六十多平,但那时候的房子没有公摊面积,看起来比现在的七十多平还要大。
进门有一个不算小的厅,厅往里是一大一小两个挨着的卧室,放着两张一米五宽的大床,一间屋里有一个衣柜,都是空的。
卫生间在小房间的对面,不大,有一个马桶,可供一人淋浴。
冰箱、彩电、洗衣机、燃气灶,油烟机都有。
姐弟俩看了一圈挺满意,最后和林房主把房子租了下来,签了合同后,先付了一年租金和一个月的押金。
林房主留下两把钥匙,一把是房门的,一把是楼口大门的。交待了一句:“你们回头找人把房门的锁换一下,花不了几个钱儿。换了你们住着放心,我租着也放心。”
说完,人就离开了。
齐阿姨让姐弟俩留下来收拾一下卫生,她自己出去买了两床被褥,还买了一把锁和换锁的工具,她自己就把锁芯给换了。
齐阿姨教林小满姐弟用水用电用燃气,看他们都学会后才放心帮着收拾屋子。
屋子很干净,只是擦了擦灰。齐阿姨又带他们出去吃了一顿饭,把姐弟俩送回来时,已经七点多。
齐阿姨让他们晚上在里面把门反锁一下,又教了他们怎么反锁才走。
姐弟俩搬新家了,在这边洗了个澡,美美地睡上一觉。
他们还记得要把衣柜搬到河边,定了闹表半夜两点起来,人还有些懵。躺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他们租的房子,以后想住就可以住在这里。心情都很激动,实在是这里的生活太方便了,洗澡如厕都不用出门。
听说冬天暖气也很暖和,屋里能有二十多度呢。
只是五楼太高,他们的衣柜想要通过来,那得吊到天上去。
回到那边,村子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林小满背起衣柜朝河边走去,林二虎跟在后面帮着留意有没有人跟着。
好在夜里风凉,乡下人睡得早,外面不见一个人影。
林小满调整了几次方向后,终于在一块还没开垦的荒地上确定了仓库的位置。
画了个大圈,又在圈里垒了一堆石头,上面插了一根树枝,林小满又把衣柜背回了家。
早起去村西找城里来的工匠,想请他们在河边空地帮自己起几间石头房。
这时西村的房屋修缮已经不需他们一直盯着,留了两个人在这里看着,其余几人随林小满来到河边。
林小满指着做记号的位置,“就在这里起五间石头房,俺做记号这里修成一间卧房,其余几间俺冬天用来种小菜。”
工匠都是老工匠,听完后就都明白林小满要怎么弄,只是他们几个人修五间石头房得好些日子,林小满就将主意打到那边开荒的人身上。
反正他们过来就是给自己干活,开荒还是盖房都一样是活,总要有个轻重缓急。
林小满找来彭官差,“彭叔,俺想在那里起几间石头屋,人手不够……”
不等林小满说完,彭官差接道:“要用人是不?多大点儿事?俺还愁开荒用不了这么多人,让他们聚在一起,一天天就知道打架。分开干活也好。”
说着,指了包括徐秋良在内的几人,“你们过去那边帮着盖房子。”
林小满认出这些人都是和徐秋良关系好的,可见彭官差是真想把两拨人分开。
开荒地就是石头多,那边还有源源不断的供应,在工匠们的监工下,林小满无需担心。
看徐秋良修长单薄的身形,略显苍白的脸色,也不知他是天生如此,还是在配的路上受太多罪造成的。这样都担心他干着干着活就倒了。
想到青书说让她多照拂一二,林小满回家煮了一锅红糖水,装到桶里,用扁担挑了过来,给盖房子这些人每人先一碗红糖水。
手捧着红糖水,徐秋良感慨良多,想他在朝中为官时,山珍海味都不稀得吃,别说这一碗红糖水了。
可从高处跌落低谷,受尽白眼吃尽了苦,为了一块饼子和人大打出手的时候都记不得有几回了,此时能喝一碗红糖水,于他来说与琼浆玉液无异了。
人生起起落落落落落……从太子被立后,他们这些与二皇子或沾亲带故、或交往过近的朝臣都开始被打压,可以想像等太子登基,他们的下场只会更差。
如今在他之前已经被流放了三个,他还没来得及辞官,也步入了后尘。
唉!他不知前路在哪,胸中却像是有什么在激荡,让他有想摔碗纵情高歌的冲动。
手中的碗举了起来,就在要摔下的一刻,听到一个不算软,却清脆的声音,“大叔,还要再喝一碗吗?”
什么情绪,什么冲动都没了,徐秋良低头看到林小满扬着的笑脸,还有她手中端着的一碗红糖水。
看看自己手中的碗,徐秋良觉着,他如果敢把手里的碗摔了,这小姑娘往后就不会再给他煮红糖水了。
心中暗暗庆幸的同时,很没骨气地点头,“要!”
“好啊,大叔,你把碗凑过来,俺倒给你。”
等徐秋良又喝了一碗红糖水后还意犹未尽,林小满道:“水不能喝太多,俺把桶放在这儿,大叔想喝了再来盛。”
徐秋良轻轻嗯了一声,那边官差喊让干活,徐秋良放下碗跑了过去。
一路被押解过来,有同母几个兄弟护着,他没挨过鞭子,但时常看到刺头挨打,尤其是他那个嫡亲大哥,嘴欠还不会看眼色,初时挨的鞭子最多,他看多了也习惯了度慢就要挨鞭子的日子,听官差话身体就能迅做出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