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正好又是他刚进场,联系的施工队要第二天下午才到。整个老厂区除了大门口的保安,就他一个人。
人命关天,到底怎么死的他怕说不清,当然,就算能说清同样要承担刑事责任,于是将错就错,把现场收拾了一下,用他从电影电视里看过的那些反侦查手段,把尸体洗得干干净净,塞进车后备箱,准备送到乡下老家找个地方毁尸灭迹。”
张琳糊涂了,百思不得其解地问:“既然准备把尸体送到他老家,又怎么会抛到离我们这儿不远的树林里呢?”
“案当晚西二环和东风路交叉口正好生了一起交通事故,接警之后特巡警三大队先抵达的现场,见前面有荷枪实弹的警察,钟海俊做贼心虚没敢再往前开。西郊植物园外围护栏的防腐工程又恰恰是他做的,对这一片非常熟悉,就没有上高架,把尸体抛到了第二现场。”
姜怡轻叹了一口气,不无欣慰的补充了一句:“如果那头没生交通事故,真让他把尸体送到乡下老家找个没人的地方埋了,这个案子真可能永远破不了。”
小萍想了想,突然搂着张琳的胳膊道:“琳琳,我未来的教授姐夫真厉害,一眼就看出谁是凶手。那天晚上我真不是有意的,回头你一定要帮我说几句好话,让他千万别生我的气。”
张琳心中甜滋滋的,嫣然一笑道:“别担心,他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厉害什么呀?”
白大律师把西瓜皮一扔,很是不屑地说:“排查范围已经缩那么小,不是你就是他,看谁可疑随随便便唬唬,一唬就唬出来了。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所以不管犯了什么事,落到公安手里千万不能慌。”
“白姐,哪有你这样做律师的。不过前面一句非常有道理,钟海俊一看见我,当场就傻了!师傅乘热打铁,一举把他拿下,可惜没让我给他戴铐子,居然让他自,害得我挨了一顿批,明天上班还要写检查。”
“为什么?”破了这么大案还要写检查,小萍糊涂了。
白晓倩乐得心花怒放,不等姜怡开口便吃吃笑道:“对西郊分局,尤其对王八蛋而言,嫌疑人被抓获和嫌疑人自的区别太大了,一个可以立功,一个不能立功,5万块悬赏金同样一分不能少,简直赔了夫人又折兵,除了破案率好看点其它什么都没捞着。”
尽管跟她所说的一样,姜怡仍气呼呼地说道:“白姐,我们领导没你说得这么贪功,之所以批评我,要我写检查,是因为我无组织无纪律擅自出警、擅自调查。另外嫌疑人撂了之后,又没采取必要的控制手段,万一他狗急跳墙,不仅可能脱逃,甚至会对我们产生伤害。”
“辩方证人”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张琳重重的点了下头,心有余悸地说道:“是啊,你们也太大意了,陪杀人犯坐在那儿等了五分钟,这五分钟里面可以生很多事。”
“其实没那么危险,传达室不是光我们两个人,听说他真失手杀人之后,陈总一边做他工作,一边又叫来两个保安,门堵得死死的,外面的车钥匙也拔了,而且我有电警棍,他插翅难飞。”
小萍又好奇的问道:“姜怡,失手杀人要坐多少年,会不会判死刑?”
“这你得问白姐,在你未来教授姐夫的推荐下,她又接了一个案子,现在可是钟海俊的辩护人。”
白晓倩得意地窃笑道:“算他有点良心,如果这案子被别人抢了,我非得跟他急。”
“那他会不会判死刑?”
“过失致人死亡罪和毁灭证据罪是跑不掉的,并且情节严重。如果不出意外,法庭会重判,两罪加起来十年。但最后关头韩大律师给了他自的机会,只要王八蛋不从中作梗,法庭应该会认定他投案自的情节,会酌情从宽处理。”
张琳不禁笑道:“晓倩,这么说他为你创造了许多有利条件。”
“是为我的当事人,不是为我,毕竟他是一个律师,在那种情况下会自然而然地为嫌疑人考虑。”
站在不同的立场,自然会有不同的看法,姜怡嘀咕道:“白姐,师傅这么做对死者太不公平了。”
白晓倩给了她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律师只需要考虑当事人的利益,想要公平正义去找法院。再说都什么时代了,死刑要慎用,杀人偿命那是老黄历,说不准哪天早上一起来,就听说全国-人大宣布废除了死刑。”
苏容梅死得很冤,钟海俊又罪不至死,这个话题太过沉重,张琳连忙笑问道:“晓倩,你现在手头上那么多案子,又要帮他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琐事,你忙得过来吗?”
“累并幸福着,只要有钱赚,忙不过来也要忙,再说我现在可是正义律师事务所的执行合伙人,你张教授可以带研究生,我同样可以带实习生。我们主任给了我一堆简历,回头看看挑几个顺眼的,从今往后本律师也要像黑-社会老大一样,出入前簇后拥,去哪儿都带上几个马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