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里路寬車少,季圖南讓紀明溪開車練習,他在副駕上指導。
「對對對,非常穩~unbe1ievab1e~」季圖南恨不得在座位上跳舞。
紀明溪覺得他有點丟人,不想理他。
忽然,季圖南開口:「那個…你哥說,他每個月都打給你兩萬,你是不是沒發現啊…」
紀明溪愣了一秒:「我不知道…我剛上大學的時候他給了我一張銀行卡。我以為那是一次性的禮物,一直沒有用那個錢,也沒綁定手機號,也沒去查裡面的金額…」
季圖南:那簡直發財了,一下子多了一筆意外之財~
紀明溪:我哥為什麼不直接問我,反而讓你來問我?
季圖南:呃…他比較傲嬌…不是,他…太愛你了,不敢讓你知道,只能偷偷讓我旁敲側擊。
紀明溪黑人問號,呃…,這也算旁敲側擊嗎?好吧,紀…哥哥他確實很傲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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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明溪有幾秒的分神,然後就把車開進了溝里。當時季圖南正打算悄悄扣字,一時失察。
好在車不快,並沒有受到很大的撞擊。
季圖南打開右側車窗,指著溝對紀明溪說:「寶寶,溝這裡不讓停車。」
……
紀明溪沒有回答。
季圖南費勁地打開車門跳下車,動作太著急還差點跳進溝里。
他繞到左邊,打開主駕駛的門,彎著身子往裡面擠。
好懸讓他擠進去。
季圖南把紀明溪從後腦勺摸到背,邊摸邊說:呼嚕呼嚕毛兒,嚇不著~
「好點沒,不害怕不害怕~人都沒事~」
紀明溪整個周身都是白的,麻的,刺耳的…他的臉煞白煞白的,極力地克制著,以保證牙齒不要抖,嘴唇不要顫。
如果紀明溪是一隻貓的話,那此刻他肯定渾身的毛都炸開了,害怕卻又希望懲罰早點到來也儘快結束。
紀明溪還沒來得及想一些有的沒的,就被季圖南從頭到尾順了一遍毛。
周遭的蒼白慢慢褪去,刺耳聲和麻痹感也慢慢消失,紀明溪抓住了季圖南的手。
「…我,不害怕」,紀明溪抬頭看他。
「不害怕怎么小臉兒煞白,都快要哭了還說不害怕…」季圖南把他從車裡牽出來。
紀明溪腿軟,踩不實地,只能倚在季圖南懷裡。
季圖南一直不停地給他順毛,時不時拍拍他的臉,甚至想給他叫魂兒。
眼淚在眼眶裡打圈兒,最終還是落下來了。季圖南把他抱進懷裡接著撫摸。
「沒事了沒事了,哭出來就沒事了…」
紀明溪埋著臉嗡嗡的說:「我沒害怕,我就是,有點內疚。」
這是紀明溪第一次向別人示弱,第一次明確地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
他曾經想過,如果自己明確地說出「我有點內疚」,「我心裡不舒服」,「我擔心你」這種話,如果對方不予理會的話,自己恐怕真得撞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