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叶挽着王敬的胳膊,也随着一起往前走了几步。
司姚大叫:“给我拦住他们!”
侍卫们纷纷拔出腰间佩剑,挡在了王敬和桃叶前面。
王敬回头,看着孟太后:“臣敢问太后一句,您到底是在抓妖,还是在抓加害官家的凶手?”
孟太后没有作答,她听得出来,王敬这句问话里包含了两件事:第一,他已经知道皇帝遇害了;第二,即便桃叶是妖,也不能说明桃叶就是害死皇帝的凶手。
王敬望着太后,又说:“臣既然敢入宫救人,自然老早就做好了准备。我们王家人身无长物,但就是人多。臣家中虽只有兄弟三人,但臣的父亲却有姊妹兄弟十余人,臣的堂表兄弟子侄遍布大江南北。如果太后乐意,臣可以立刻请官家嫡亲的兄长永昌王来京奔丧,料想永昌王一旦得知此事,一定会哀痛欲绝!”
“放肆!”孟太后登时变了脸色,指着王敬怒喝:“你敢威胁哀家!”
“臣不敢!”王敬拄拐,不便跪拜,只能以俯向太后致意:“臣知道,太后与官家舐犊情深,如今官家溘然长辞,最痛心者莫过于太后。但桃叶不可能是凶手,她是个单纯的姑娘,即便来历有些奇怪,也没有任何坏心,她只是被人利用了,求太后恩准,放她一条生路!”
孟太后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
“臣以身家性命作保,我们走出这道宫门,绝对不会对外吐露一字,太后和周婕妤仍然可以先与群臣拟定传位诏书,再行丧,王氏一族也会一如既往为大齐国效力!”王敬又向孟太后深深一拜。
桃叶也忙跪下,向太后磕头。
孟太后懒得再看王敬和桃叶,只向侍卫们摆了摆手。
侍卫们收了剑,让出一条道来。
“谢太后成全!”王敬再次向太后一拜。
桃叶站起,扶住王敬,两人一起往外走。
司姚看着二人背影,又气得跺脚,扯住太后衣袖,嘟嘟囔囔:“母后……”
孟太后心烦地甩开了司姚,看了一眼周婕妤。
周婕妤会意,忙来扶住太后,一起往朝堂方向走去。
桃叶扶着王敬,走出宫门没多远,就遇到了王敦和王敖。
王敦、王敖放心不下王敬,已经到宫门外附近徘徊许久了,终于看到王敬出来。
王敖一见王敬背上插着箭,就立即斥责起王敦来:“我说二哥万一有危险,你非说没事,你看有事没事?”
王敬忙止住王敖,示意不要大声嚷嚷,又对王敦说:“大哥来得正好,把箭折断,免得抢眼。”
王敦就站到王敬背后,将两只箭都折断,但两处伤口都已经渗出血来。
王敦摇头:“不成,这伤口不浅,耽误不得,要赶紧处理才好!”
桃叶听了,立刻将王敬交给王敦、王敖兄弟:“我不会骑马,不耽误你们时间,你们快带他回去看伤吧!”
王敖就去牵马。
王敬却没有立刻上马,而是问桃叶:“你要去哪?”
“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不能去你家。我现在……去了不合适……”桃叶低着头,她知道自己又无处可去了,她其实挺希望王敬给出一个留她的理由。
但是,王敬似乎并不在意桃叶的去留,他的反应远在桃叶意料之外:“既然如此,分别之前,我必须再问你一次,你埋葬阿娇那天,你身边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人?”
桃叶的脑袋突然懵了,方才所有的感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你……你救我,只是为了调查她的命案……”
“我已经在鬼山对岸渡口方圆十里内,打探了许多人家,有人对我说,在天色昏暗时,他曾经亲眼目睹一男一女从鬼山划船过来,船上还有一具女尸,吓得他当时就跑了。他描绘的……很像你扮作阿娇的样子,女尸……应该就是双双吧……”王敬每一词一句,说得都很慎重。
王敦、王敖都听得入神,兄弟三人都在等着桃叶公布那个男人的身份。
桃叶却很伤心,她忍不住冲王敬起火来:“如果不是为了调查她的命案,你是不是根本不会救我?如果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你是不是就会后悔救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王敬见桃叶满脸泪痕,语气变得缓和了许多。
远处,传来一声呼喊:“桃叶!”
桃叶回头,她看见一个穿着好似某酒楼店小二的人,看着似乎有点眼熟。
那人一脸兴奋地跑过来,到桃叶跟前:“真的是你?”
桃叶端详了一会儿,大吃一惊,她觉得这人好像是她在现代送外卖时的同事……对,就是害她昏死在男厕那个——李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