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元抬头望天,已是过了日中,他向韩夫人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巂唐了。”
韩夫人便扶司元站起,一起走下了亭子。
桃叶很纳闷,这永昌王既没有说采纳王敬意见,也没问第八处金库在哪,就直接撤了,是个什么意思?
所有随从都跟在了司元身后,陈济也赶紧跟上。
不料,司元却停了一下脚步,回头望陈济:“陈公子就不必跟着了,请自回吧!”
“是……”陈济顿时愣住了,不敢再前进。
马达只得随陈济一起停住。
司蓉原是走在司元身后的,听到如此,竟不知该走还是不该走,不知不觉就放慢了脚步。
韩夫人低声在司蓉耳边笑言:“郡主是大王嫡女,最该清楚大王喜好,以后再要引见什么人,可要谨慎。”
听了这话,司蓉脸上火辣辣的,更不敢与陈济、马达同行,她看了马达一眼,又赶紧去追赶父亲司元了。
陈济驻足原地,望着远去的司元一行人,又看一眼仍站在亭子中的王敬和桃叶,再次默默握紧了拳头。
王敬心中也乌云密布,他从亭子上走了下来,走到陈济身边:“那些信,你是从孝宗手里得来的吧?”
桃叶忙跟了过来,听见王敬这样问,再次感到一头雾水。
陈济的目光十分不屑,又露出轻佻之笑:“我为何要回答你的问题?”
“是你杀了孝宗!”王敬眉宇之间露出一股怒气,直直瞪着陈济。
陈济却笑呵呵:“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桃叶吃惊地睁大了双眼,质问陈济:“你为什么要杀官家?就因为他废了你驸马的身份吗?”
“傻丫头,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
当讲话对象变成桃叶的时候,陈济便表现出柔情的一面。
但桃叶对这种语调很反感:“我不信他,难道还信你吗?”
陈济淡淡一笑:“你这么信他,你倒不妨问问他,方才他在永昌王面前说得那些话,有几句是真的?”
桃叶哼了一声,她才不会那样质问王敬呢,她永远相信王敬做事有自己的道理!
“王兄这临阵编故事的功夫,真是出神入化!要是不去写几个戏本子,这才华都可惜了!”陈济看着王敬,不住笑。
当然,那是讥笑。
王敬蔑视着陈济,目光锋利如剑,以前他每次看到陈济,想起的都是妻满堂娇之死,如今又加上了孝宗之死,但他仍旧无能为力。
陈济带着马达,转身离开此处。
王敬只是久久凝视。
“他真的是谋害官家的凶手吗?”桃叶也同样望着陈济和马达的背影。
王敬轻声答道:“十之八九。”
桃叶不太搞得明白,她只觉饿得慌,得先填饱肚子才能思考别的问题。
她拉着王敬来到大厨房,现午饭早就完了,大厨房里连半个人影也不见。
“这些人也真是的!都不知道要给我们留饭吗?亏得我还把他们当好人!”桃叶看了一个又一个锅,每个锅里都空空如也。
王敬看着桃叶到处掀开锅盖、伸头一看、又放下锅盖,那敏捷的样子,活像一只蹿来蹿去觅食的小猴子,是那样灵动可爱,不知不觉中,似乎暂时忘记了方才的心事。
“别找了,早上的馒头我给你留了两个,回去吃吧!”
桃叶听到,很是欣喜,忙跟着王敬回了住处,找出馒头来吃。
她坐在床边,才刚拿着馒头啃了几口,忽听到外面有些异样的声响,像是许多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在他们进出布帘的那个方向。
还没来得及去猜想,突然一堆大大小小的石头由布帘外砸了过来,砸到了王敬和桃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