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苍白的病弱青年说的认真。
但阮凉打了一个激灵,只觉得他的脑壳坏掉了。
见阮凉没有动,他还直接拿着阮凉的手带着刀子往他自己身上而去了。
阮凉瞪大了眼,觉得这人真是疯了,心中想着这人就算想算计她,让别人都看到她捅杀亲弟,想把她弄进监狱或者给她安个不稳定精神病的罪名,也不至于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啊。
就算蹭破了个油皮也是疼的,而且他这小脆皮可还比不得谢斯那败类皮糙肉厚的抗造。
阮阳不知道他的求原谅举动可一点都没起到负荆请罪的效果,而且和他想要的南辕北辙。
阮阳感觉到阮凉手上往后撤的阻力,他说:“我也可以自己来。”
阮阳这人是个狠人,拿着刀子刺自己都一丝颤抖犹豫都没有,和优雅地在餐桌上吃饭时的神情竟也没什么区别。
明明很疯又不可思议的事,但他就像在做一件什么不值一提的小事似的。
很快,红色血液就染了白色衬衣,而他眼睛一眨都不眨,一声闷哼都没有,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没有痛觉的。
他乌黑的双眸看着阮凉,反而亮了亮,期望阮凉能撒了气,只要能打开一角,他肯定能一日一日磨下去,磨得阮凉对他软化的。
“有解气点吗?再一刀?”他声音出现生理性的一点颤音,但却也很沉稳。就好像在温柔地问一只小蛋糕不够,那可以再来一只。
他将刀子往外拔时候,也毫不拖泥带水,血水往下滴答的欢快,而他却看也没看一眼,平静的可怕。
阮阳这人有了想要的就要去得到,而在他自己看来,挨上个几刀来让阮凉撒撒气也当真没什么,只是手段而已。
阮凉这次果然有被触动到,一脸的震惊,但却是:“你是不是有病?”
阮阳那心狠手狠的劲儿让她看着怵,在他第二刀也落下去时,阮凉忙抬脚走了,连个人道主义的急救电话也没有打。
不知道白眼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可没有碰到他一指头,
阮阳手指上的血液粘腻,他面上看不出一丝痛苦的表情,或许只有他额上细密的冷汗还能表明他的身体不是不知疼的金属做的。
见阮凉走的毫不回头,他没了表演的观众,这才蹙了蹙眉。
没有用。
阮阳乌黑眼里闪过疑惑,单纯的疑惑,竟有种诡异的纯真。因为他觉得当时阮凉能气到直接捅谢斯,应该会不排斥这种撒气方式。
当然没有用啦。
走掉的阮凉满脑子想的都是阮阳在玩什么花招,想的都是可能的阴谋诡计,想到阮阳淌出来的那些血,只觉得那黑心肝的所图谋的不会小。
至于阮阳没有别的心思,就是单纯的如他所说的让她撒气,求原谅的可能性在阮凉脑中也只是短暂闪过而已。
但是阮凉等了两天却并没有等到阮阳的后招。
喝着解星从解家带过来的鱼汤,再接过含含小姑娘心爱的毛绒玩具,阮凉也很快便将那白眼狼黑心肝又给抛到了脑后。
至于在医院里的阮阳,他现在的脸色更加没有血色的苍白了,明明是病弱之相,但当望进那双眼睛中时,就会知道这人可并不脆弱。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但这人身上似有结界,隔绝掉了外面融融的阳光,白色的病房里一身病服的青年阴凉凉的。
他总说阮凉蠢。
但现在的阮凉对他而言却是个很棘手的难题,骗不回来。
人都知道覆水难收,破镜难圆,可对于自负的人来说他只是觉得棘手而已,但却不会想着放弃。
阮阳摸了下心脏,就是有点难受。因为他想到,若是以前他只是着凉一下,阮凉都会大呼小叫,絮絮叨叨,管这管那,但是现在,就是他躺下要死掉,他觉得阮凉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怎么会有人能一下抽身到那么干净毫不留情?
阮凉今日收到了一件很稀缺的机甲材料,解星眼睛一亮:“你是怎么弄到的?”
黑耀2o3系列的机甲材料。倒不是这种机甲材料的生产技术多么难得,而是其原材料不可再生,现在已经不再生产了。
有市无价,是所有机甲爱好者的心头宝,即使舍不得用,也极具收藏价值,拿出去能让别人非常眼红,若说要开个茶话会展览,能吸引乌泱泱人头过来的那种。
就算是解星,在今天之前他都还没有摸过呢,只在程教授那里见到过,小气到不让摸。
阮凉自己也纳闷她怎么会有这个?她可没有买,也没有买的门道。
难道是程教授太欣赏她了,所以送给了她?
唔,打电话问了,但是得到的答案是怎么可能?程教授自己也仅有一份而已,他的心头宝,可舍不得送人。
阮阳终于接到了久违的电话,他苍白到快要透明的脸颊上露出一个笑容来。
“对,现在只弄到了这一份,你先用着,还会再给你寻摸,听说玩机甲的都会喜欢。”
不得不说白眼狼送东西送的直击人心,即使阮凉也犹豫挣扎了一下——虽然她绝对不想再和白眼狼有纠缠,也绝不可能和他和解,但是东西是无辜的,可以无赖收下东西然后当作什么都没生对不对?
但其实有一就有二,拿人手短,怎么可能会一直按最初的想法两人分割的干干净净,再无牵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