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只剩韩锋三人和钱家一行。
“钱公子,小店虽然边鄙,还有几把椅子,不进来坐坐?”
韩锋笑道。
钱公子文质彬彬地拱手道:
“公子二字愧不敢当,在下仙游岛钱沐之,这是我妹妹清欢。”
“见过二位。”
韩锋带着小芽和五郎行礼,倒也没有怠慢他们。
钱沐之还礼后苦笑道:“在下经商至京,拜访贿赂官员,也是应有的事。席间虚与委蛇,谈到京城最近的闻,才知道沈御史身遭横难。沈君乃是我们江淮一地的人杰,百姓无不敬仰其高义。我听闻消息,心中悲痛,得知沈大人的遗体现存放于此,特来瞻仰。谁曾想那昏官非要跟来,得罪了韩兄,还望海涵……”……
钱沐之还礼后苦笑道:“在下经商至京,拜访贿赂官员,也是应有的事。席间虚与委蛇,谈到京城最近的闻,才知道沈御史身遭横难。沈君乃是我们江淮一地的人杰,百姓无不敬仰其高义。我听闻消息,心中悲痛,得知沈大人的遗体现存放于此,特来瞻仰。谁曾想那昏官非要跟来,得罪了韩兄,还望海涵……”
拓跋五郎笑道:“我天天在街上厮混,见惯了满嘴仁义道德的儒生,像钱公子这样直言行贿的,还是第一个。”
钱沐之尴尬地笑道:“为了糊口,愧对圣人。”
拓跋五郎闻言气道:“最对不起孔老夫子的,就是林县令这样的大老官儿,吃拿卡要不算,最关键的是拿钱不办事——钱公子,你早说想见沈老官儿的尸体啊,我带你们去看!一人一两银子,保证你们想看多久看多久。”
拓跋五郎先是愤愤不平,接着话锋一转,突然做起了生意。
想到对方五人,至少也是六两银子,五郎顿时眉飞色舞。
钱沐之苦笑道,“只要韩师傅同意,在下绝不吝惜。早知拓跋小哥和韩师傅相熟,在下也不会搞出这许多误会……”
拓跋五郎抬头,眼巴巴地瞅着韩锋。
韩锋皱眉斥道:“不许胡闹,沈御史为国捐躯,万人敬仰。钱公子前来拜祭,是忠义之举。我们要是横加阻拦,岂不是猪狗不如?几位请,我这就带你们去见沈御史。”
说完和五郎当先带路,领着钱沐之一行人,去往尸工院。
拓跋五郎小声地道:
“韩大哥,这么好捞钱的机会,你咋放过了啊?二八,这次还是二八行了吧?”
韩锋低声道:“傻孩子,这钱公子一看就是有钱的大族出身,咱们表现的豁达一些,到最后赏钱能少了?”
…。
拓跋五郎闻言举起大拇指:“高,还是您高。”
韩锋得意的笑出声来。
二人身后不远处,跟着钱家众人。
他们各个内功在身,自然听到了这俩升斗小民的算计。
心中鄙夷,嘴上却不说,只有钱家小姐钱清欢没忍住,出一声冷笑。
钱沐之悄悄拽了拽妹妹的袖子。
来到尸工院中,韩锋看见西厢的房门敞开。
里面的七具尸体,已经被各自家属领走安葬。
进入正厅,中央的尸床上,停着沈东阳的尸身。
角落条凳上,还躺着丈二鬼魂老高的遗体。
韩锋顿时明白,这老高大概是孤儿或者游民,在雒京城没有家人。
钱家众人见了沈东阳遗体,无不悲戚洒泪,各自跪下叩头。
行礼过后,钱沐之吩咐手下,去买些香烛、纸钱、三牲祭奠忠烈。
过不多时,四个江湖人带着一堆祭品回来。
先在正厅里摆上祭坛贡品,又在院子中焚香祷告。
“各位祭奠沈公,我们就不打扰了。五郎,走。”
“哦~”
拓跋五郎被韩锋拽着,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看着桌上供奉的肥猪、肥牛、肥羊。
二人来到院外的小岗上,拓跋五郎这才丢下一脸馋相,邀功道:
“怎么样韩大哥,我演的不错吧?”
韩锋笑道:“八十五分吧,有点太刻意了。不过他们锦衣玉食,眼中的市井小民,估计也就这番德行,你倒挺符合他们的刻板印象。”
“你看那姓钱的小妞,真是傲的不行。”
拓跋五郎愤愤地道:“妈的,老子找人下药,迷晕了她——”
“五郎!”
韩锋怒喝一声,“你在街上就是这样做事的?”
少年缩了缩脖子,连忙笑道:“对不起韩大哥,我说着玩的。”
“口出恶言,心中就有恶念。”
韩锋告诫道,“五郎,我们身居社会底层,如果自己都不尊重自己,那一辈子就彻底毁了!你想做个人,还是想做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