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头用荷叶包起沈东阳怒目圆睁的脑袋,韩锋则掏出几枚钢钉,插在尸体的脖颈处。……
田老头用荷叶包起沈东阳怒目圆睁的脑袋,韩锋则掏出几枚钢钉,插在尸体的脖颈处。
汩汩喷涌的鲜血,逐渐变少。
他又在断口处撒上一把石灰,血便彻底止住。
荷叶覆住断颈,又用红绳扎紧。
韩锋正要将沈东阳的尸身背在身上,田老头伸手阻拦道:
“还是我来吧。你正年轻,这辈子还有希望。我老啦,什么时候死都不亏。”
他四下瞅了瞅,见没人关注,才低声叹道:
“这老官凶煞异常。唉,看来他死的真冤……”
做了一辈子尸匠,田老头虽然看不见阴气,但感觉甚是敏锐。
刚一靠近沈东阳的尸身,就觉得四肢百骸都冷。
韩锋心说可不是嘛。
他身上的阴气,都快淹没咱俩头顶了,我们现在相当于在阴气里游泳。
话虽如此,韩锋脸上却浑不在意:
“老头你就歇着吧,把他从北市背到安乐坊,我怕你累死。到时候我背着你们俩,更受活罪。”
说完他两手用力,将沈东阳的尸体抗起。
顿时,韩锋感觉仿佛有一块巨大的冰砖,紧紧贴在自己背后。
冻得他浑身打了个寒战,大太阳下满嘴牙齿打架。
田老头鼻子差点气歪:“我孙女面前,你叫我田大爷。我孙女背后,你喊我田老头。你这小子两面三刀,不是好人。”
“只怪你当初眼拙,错救歹人,后悔去吧。”
韩锋咬着牙道。
田老头看他额头直冒冷汗,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没有多言。
二人背尸抱头,向外走去,路过的百姓、兵丁和衙役,无不低声惊呼,后退着让出道来。
“公子!”
人群中,忽然有人伸手抓住韩锋的裤脚。
低头一看,正是死尸的女儿沈越溪。
看守的衙役见状大怒,正要把沈越溪拖回,一旁的断沐风立即瞪了他一眼,衙役身形僵住,不敢乱动。
沈越溪趁此机会,忙对韩锋道:
“万望公子照顾好我父亲,让他落一个全尸。越溪来世当牛做马,必当报答公子的恩情!”
田老头惊呼:“丫头快放手!死尸落地,就是大凶之兆,咱们都活不了。”
沈越溪闻言松手,抬头深深望了韩锋一眼,接着跪倒在地,向韩锋重重叩了三个响头。
鲜血混合着泥土,沈越溪的脸庞上一片脏污。
围观的众人见了,不由得低声叹息。
这大官的女儿,倒真是个淳孝之人。
韩锋道:“姑娘放心,敛尸安魂,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一句话说完,便快步离开。
监斩台上,曹国泰瞥了韩锋的背影一眼,望着沈越溪不屑地道:
“贤侄女,这尸匠已经是奴才,你给他当牛做马,不就是奴才的奴才?哈哈哈哈,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