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幻驱车去了学校,在停车场把车停好之后,走路去教学楼。路过长廊外的鹅卵石大道上,她瞥见了亭子里有个熟悉的身影。
原恒河斜坐在亭子的长椅上,头靠着后面的柱子,戴着那个白色耳机,双手抱着,眼睛微闭,似乎在休息。
好像每次见到他,都是一副睡不饱的样子,她刚要走,就看到一个女生手里拿着一封信,向他走了过去,她不自觉放慢了脚步,停了下来。
一片阴影落下,原恒河睁开眼,就看到一个陌生的女生,似乎要与他说话。
他站了起来,拿下耳机,给了女生一个询问的眼神。“你好。”
女生激动的脸都红了,她拿着信,递给他,“你好,你是a班的原恒河吗,我,我……我想问一下,你,你有女朋友了吗?”
幻幻不自觉抿了抿唇,她这是碰到表白现场了吗?
原恒河冲女生点点头,“我是。”他话锋一转,“但是抱歉,这属于私人隐私了。”他转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幻幻,向她走了过去,“好巧。”
女生扭头就看到幻幻,心里哀叹,难道是她,那还有什么希望啊,完败了,她垂头丧气地走了。
幻幻突然有种感觉,这种温和中带着疏离的态度,才是他真正的性格。
“怎么不说伦家了?”她冷不丁地试探了一句。
原恒河站在她的旁边,身高的差距让他低下头,注视着她的眼眸,他的笑容不到眼底,“你猜。”
“你喜欢童话对吗?”
“喜欢。”他回答的毫不犹豫,多有趣的小妹妹啊。
她的视线落在了他无名指的戒指上,转身迈开步子,“走了,马上迟到了。”
有些事情,她还不确定,但是她觉得,时间会验证一切。
原恒河抬起手,看着自己的右手,被戒指覆盖住的地方有个小小的伤疤,像个月牙儿,想到幻幻刚刚的眼神,他觉得有种隐隐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迈开步子,几步走了上去,他与她并肩走在了一起。暖暖的阳光投射下,两个人的影子有了交集。
迎着光线,他的表情好像没有刚刚那么疏远,他漫不经心地问她,“童话那边怎么样了?”
幻幻揉了揉眼角,垂下头,用脚尖踢开了一颗挡路的石子,她低声回复着,“可能要做手术吧。”
原恒河转头看着她,黑色的贝雷帽压在她的头顶,如瀑布般的长倾泻而下,侧脸白皙,双眼有点红,她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一板一眼地走着路。
他突然有点想问她一个问题,但明显这会儿不合适,他又岔开了话题,“昨晚boss的装备你看了吗?”
“没。”她的情绪不太高,想到他刚刚那句喜欢,再想到童话提到他的笑眼弯弯,她现此刻他们的距离有些越界。
想到这,她停了下来,仰起头看着他,“你先去教室吧,我有别的事。”
他想继续的话题被暂停,他现了对面的人的态度重新变回冷漠,他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了。”他对情绪很敏感,也察觉到了她的隐约抗拒。
幻幻丢下一句,“有空就去陪陪童话吧。”就加快度往另外一条路走了,留下他还站在原地。
他默不作声,耳机还挂在脖间,里面有细碎的音乐声传出来,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一种感觉,此时如果放她这么走了,他会后悔。
幻幻刚走到图书馆外树林的小道上,手突然被抓住,她诧异回头,就看到原恒河的身影近在眼前。
阳光在他的身上留下剪影,他微微流汗的画面逐渐清晰,定格成为一幅画面。
桃花树下,粉红的花瓣被风吹落,带来阵阵的清香,掉在了他们的身上。
她听到了他喊着她的名字,“洛朵幻。”她的样子逐渐在他眼里深刻起来,“我们,要不要试试?”
试试?试什么?
她没说话,他接着说:“你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
幻幻却没有他想象中的那种欣喜或者拒绝,她的表情甚至有些冷,“你是从哪儿知道他的?”在他第一次问她他长得像不像一个人的时候,她就疑惑了,他仿佛带着目的一样接近她,了解她。
原恒河想说什么,但是又有种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微微俯下身,平视着她的眼睛,开口说道,“听说过‘灵音寺’吗,有机会跟我去一趟,你就知道了。”
灵音寺她当然听说过,据说是度音最灵验的一座寺庙,香火旺盛,求学业,求事业,求姻缘甚至是求子,那里有个大隐隐于市的高人,要碰见纯粹是看运气。
她虽听过,但不曾去过,这会儿冷不丁听他提起,她不免想到了些什么。但是她又觉得哪里怪怪的,存了些疑惑开口说:“你喜欢的不是童话吗?”
“我跟她算是异父异母的结拜兄妹,喜欢妹妹不是很正常。”他轻笑,眼里都是她,“刚刚你是在吃醋我和她的关系吗?那我也认真地回复你,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才没有吃醋。”她反驳了一句,心里悄悄地补充着,才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你的答案是什么呢?”
她的心跳声有点快,她站在这棵桃树下,脸上的红晕堪比桃花,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片段,千言万语最后汇成了一句,“你让我想想。”
她这才觉她的手还被他握在手里,冰凉的指环扣在她的食指侧方,她试着挣脱,他却没有放开。她有些羞恼,“你松开,等会有人看到。”
他松开了手,也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突兀,他从不是这么不冷静的人,这会儿怎么会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追在一个女生的后面跑,想到这他都觉得有点好笑。
“你为什么想跟我试试?”她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之前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欺负时的那种冷漠,不似作假,以及初遇时候看似和她很自来熟,但其实并没有,他的不在意都在眼底,怎么这会儿又说着喜欢她。
他也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他想了想,只是说:“因为别人和我说了一些话,我不信。”
因为不相信,所以,他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
但是昨晚,看到她与夏哲越一起离开的画面,他突然有点不喜,那种情绪来的莫名其妙,他以为是酒精作祟,但可能不是。
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觉得,他确实该找机会再去一趟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