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的烛火全都熄了,只有月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
楚胤恒端坐在襄满黄金和玉石的八宝蟒纹琉璃椅上,依旧是双目如炬。
“三皇子,皇妃有动静了。”
十七蹑手蹑脚的进来,压低了声音回禀楚胤恒。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将手心里的信件递上去。
楚胤恒的眉头很少有舒展的时候,就算是身份贵重,依旧是步步为营。
他修长的指尖拨动着信件,十七见状赶紧替他秉了烛火。
“明日子时,城郊外十里竹林一叙。”
这是穆云染刚刚放出的信鸽腿上绑缚的信件,看来她当真有事情瞒着他。
她假装对自己百依百顺,为自己求来缓解藤毒的方子,恐怕也只是为自己的下一步行动铺路。
想到这里,楚胤恒的心好像被狠狠的划了一下。
他早就知道穆云染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可是如今她已身处自己的府中,竟敢如此胆大包天,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与人暗中谋算。
穆云染是被楚胤恒手下的亲卫推搡着绑缚到前厅的。
“三皇子,不知臣妾究竟是哪里做错了事,值得您如此大动干戈,将臣妾请到这里来。”
看着眼前的男人双眸冷峻,数尺开外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气。
穆云染依旧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伸出袖子半遮着自己的嘴角,故意抽噎着说话。
楚胤恒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旁边的十七使了个眼色。
十七从厅外转了一圈回来,冷不丁的朝穆云染丢出一只歪着头的信鸽。
“爱妃深夜传信,究竟所为何事啊?”
楚胤恒半弯着身子,用虎口钳住穆云染的下巴,雪白的皮肤被捏的透出绯红。
看着眼前这副情形,穆云染自然已经明白了状况。
只是如今她所谋划的事情前途未卜,她不能将此事和盘托出。
“臣妾所思所想,当然都是为了三皇子您啊。”
穆云染的下巴被捏的生疼,泪珠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儿。
她硬是逼着没掉下一颗泪来,继续装出一副娇弱的样子,强迫着自己露出比哭还僵硬的笑容。
穆云染越是这个样子,楚胤恒便越是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世间女子皆是这样。
她们个个都扮出一副娇弱的可怜模样,顶着一张美丽的皮囊,心里却有着最毒的算计。
当年他的母妃也是穆云染这副样子,整日说着最爱自己,可最终还是一条白绫了断了自己的生命,留下他一个受尽世人冷眼。
从那时起他便发誓,此生再也不会被女子所蒙骗。
“你若是道出实情,本皇子便饶了你的性命。”
楚胤恒耳鬓青筋暴起,手中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否则……”
“否则如何?三皇子莫不是想要杀了臣妾?”
穆云染不肯松口,反而挺起腰板来,故意向楚胤恒靠近了一些,双眸盯着他的薄唇。
“臣妾所说句句属实,臣妾的人和心都是三皇子您的,我还能做什么呢?”
“你……”
楚胤恒顿时气血翻涌,双眼一黑,一下子晕了过去。
“不好!三皇子的藤毒复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