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好……我的角色?」
「嗯,去討好他,去供養他,想一想鸞春喜歡什麼,猜猜他此刻的心思。」郁瀾說,「如果你還不能把自己變成鸞春,不如就不停地想,此刻鸞春最需要什麼,然後把你能給的都給他。」
胡豆想了一陣,現在的鸞春最需要什麼?
費了辛苦救下的人卻對自己那麼防備,鸞春是善良的人,既然決定救人了,他便要救到底……
所以現在鸞春最需要的,就是讓褚闌珊相信他!
苦苦追尋的真相只發生在短短一個剎那,電光火石之間,所有的難題全部迎刃而解,世界都更清晰了。
攝像機再次啟動,應舒坐在監視器後面,一臉不耐地盯著畫面。
鸞春堅定地握著褚闌珊的腰,將他的一隻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坦蕩地露出胸膛。他急切地看著儲行舟,問:「怎麼回事,帶解藥了嗎?」
同時眼神上下掃視,想在褚闌珊身上的某個暗袋中搜羅可以幫助他的東西。褚闌珊想要推開他,身上又沒什麼力氣,只好無力地搖搖頭。
「你家在附近嗎?」鸞春嘆了一口氣,商量道,「我先幫你運功,驅處寒氣,你家裡應該有藥吧?」
褚闌珊自知靠自己已無生存的希望,只好將性命依託給萍水相逢的鸞春,拄劍的那隻手漸漸鬆了力道,在鸞春的幫助下坐到了地上。
像是覺得自己沒用,褚闌珊悄悄撅起嘴。
鸞春到底是少年心性,看褚闌珊開始配合自己,露出明媚的笑容,伸手撥開黏在他臉上的一縷頭髮,說:「早這樣不就好了,你乖起來還挺可愛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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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22。11。17前4章修文完畢,增加了一個的人物設定,看文案應該就能看出來~
22。11。27往前捉了一遍蟲,還是感覺第一章寫得不好。
第6章胡豆的痣
下一場,鸞春扶著褚闌珊來到戈壁灘上一座破舊的土房中,這裡是褚闌珊用於避難的臨時居所。
與外觀上的破敗與蕭條不同,房裡的裝飾非常雅致,牆上掛著些文人的墨寶,還有幾幅簡單雅致的小畫,畫的是嬌美的蘭花,挺拔的翠竹,與春日梢頭的杜鵑鳥。
「阿兄好閒情啊。」鸞春玩笑著褚闌珊,一邊心生懷疑,搭救之人明明身受經年劇毒,看他這家裡也不拮据,為何不花錢治治病,為何又要被人追殺?
看來褚闌珊的背景比想像中複雜……
褚闌珊渾身乏力,卻也聽出鸞春的弦外之音,被扶到床上後,他虛弱地交握雙手,堪堪作揖:「今日多謝兄台搭救,若兄台告知我姓名,家、家住何方,他日我痊癒,定當登門告謝。」
「誒,」鸞春笑著推阻,「阿兄身上的寒毒未消,性命堪憂,鸞春豈能放心離開。」
褚闌珊深深地望了鸞春一陣,眼神複雜,帶著濃濃的哀切。鸞春被看得有些不舒適,伸手撫上褚闌珊的眼睛,就著姿勢讓他躺進床榻上,寬慰他道:「阿兄既把我領回家了,想必也對我信任,放心睡吧,待體力恢復些,我來給你運些真氣驅毒。」
鸞春的手掌又在褚闌珊的眼睛上停了一陣,待褚闌珊的呼吸平穩了才拿下來,鸞春看著濕潤的掌心,分外疑惑。
「cut——」應舒將這一聲的聲調拖得很長,耐心盡失,抓著對講怒吼,「鸞春你是aI嗎?喜怒哀樂全部流於表面,跟在臉上跑了個小程序似的,能不能回饋我點人類的情感!!」
為了方便接戲,一場結束後,演員一般都不會動身,等待導演的指令。
胡豆就這麼沮喪地坐在郁瀾的床邊,大又清澈的眼睛裡慢慢湧上眼淚,也不敢哭,怕弄花了妝面,那麼點淚水就在眼眶裡打轉兒。手指下意識地捏著郁瀾衣服的邊角,看著挺可憐。
而導演仍在滔滔不絕,指點裡夾雜著飽含個人情感的國粹,比較難以提取有效信息。
郁瀾微微起身,說:「導演,讓我跟胡豆說說吧。」
應舒哼了一聲,「隨你便。」
整條戲都需要重來,郁瀾坐在床邊,跟過來給他補妝的小妹要了張紙巾,遞給胡豆。
胡豆嚇壞了,接過紙巾,背對著監視器開始擦淚。待情緒恢復一些,他惶恐地說:「謝謝郁老師,真對不起郁老師。」
「所以,你是怎麼理解這裡鸞春的心情的?」郁瀾問。他閉上眼睛,讓化妝師再把他的臉化得蒼白一些。
「我、鸞春開始對褚闌珊的身份產生懷疑,所以我想表現得困惑一些……然後他看褚闌珊要趕他走,他不想走,所以想讓褚闌珊信任他……」胡豆不確定自己的理解是否正確,又懦懦問郁瀾,「對嗎?」
郁瀾仍閉著眼,眼見著他的膚色越來越白,身體又瘦,好像真的性命垂危的樣子,看得人心疼。
郁瀾緩緩張口:「如果是你,你面對這樣的情況會怎麼做?」
胡豆順著郁瀾的話,分析道:「如果是我,我會有點懷疑褚闌珊是不是好人,但是他現在又沒什麼傷害我的能力,我會有點掙扎:萬一他不是好人,又趕我走,那我是不是該走人,放任他就這麼死了?」
「但我又會心存僥倖,如果他是個好人呢?我就這麼放下他走了,最後也是一樣的見死不救,所以我打算帶著這個疑慮再觀察他一陣子,反正他又沒什麼能力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