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組一禮拜,她的嘴唇上突然多出一個唇釘。胡豆嚇了一跳,一向不愛笑的她竟然哈哈大笑,笑聲很大,繞樑三日,最後沖他吐吐舌頭,輕輕一扣,「唇釘」就落在她舌頭上了——不過是個水鑽貼。
郁瀾的司機一向沒什麼存在感,車頭放了他的全家福,女兒看著挺可愛的;後視鏡上懸了一個「出入平安」的繩結,拉低了影后的逼格,但郁瀾從沒說過什麼。
他們都對郁瀾和小仇不錯,小仇身高一米九,比郁瀾稍微高個幾公分,頗得Josh的青睞。
胡豆總看小仇收到Josh給的小餅乾,愛心形狀,煩得他想辭職。
片場的生活很枯燥,胡豆卻在單純的快樂與日復一日的堅持中感受到自己在演技上的些許進步。
有時早上醒來,他會短暫恍惚:自己究竟是那個花花世界迷人眼的小糊豆呢,還是那個平平淡淡才是真的鸞春呢?
所幸未來永遠充滿未知的驚喜或驚嚇。
這天早上,胡豆到了片場才被通知導演臨時改了場戲。
這很正常,應舒是靈感型的導演,經常靈感一現做些改動,結果往往是出乎意料的好。
可今天應舒改的戲很不一般,有多不一般呢?
它是場吻戲。
而且是由胡豆主導的吻戲。
胡豆走進片場的時候,路過的工作人員都神色曖昧地跟他道「恭喜」。
小仇告訴他,郁瀾之前從沒拍過吻戲。倒不是他拒絕拍,而是他之前的作品題材都很正式,這是郁瀾參演的第一部文藝片。
小仇拍拍胡豆的肩膀,道:「豆兒啊,你可是奪走了郁老師熒幕初吻的人,你的壯舉必定會被郁瀾的粉絲載入史冊。換言之,你是一定會紅的!」
胡豆光顧著緊張了,啥都聽不見。
其實他一早就知道自己會和郁瀾有吻戲,但沒想到這麼快。
單純按照台本來的話,他倆的吻戲應該在一個月以後。
胡豆進入片場的時候,郁瀾已經就位,在床榻上躺好,最白色號的粉底液讓他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可即便這樣他也一點都不醜,像一塊剔透易碎的水晶。
胡豆走到他的床邊,從場務手裡接過一支碗。
場務跟他眨眨眼,「給你們沖了杯感冒靈,好好享用哦。」
接碗的手抖了一下,胡豆趕忙穩定精神。該死的場務,竟然在這時候說這樣的話,還「你們」,看不出來他有多緊張嗎?!
燈光助理走過來試光,憋著笑對胡豆說:「我可真羨慕你……」
干擾源太多,胡豆乾脆閉眼屏息,心裡充滿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