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豆爹點點頭,臉上仍是錯愕的神色,道:「嗯……那你們……你們……」
胡豆媽突然插話,叫了幾聲胡豆的名字,胡豆趕快擠到郁老師身邊,一起看著電話那端的父母。
「豆兒,」胡豆媽問,「你之前說你心裡有人了,是郁瀾嗎?」
出門在外,胡豆會定期給爹媽打電話,上次胡豆媽聽到他的語氣不對,問了兩句,胡豆就模稜兩可地說了一下:
「有很在意的人,是一個劇組拍戲的前輩……」,「你們知道她是誰的話應該會很意外……我自己也很意外……」
胡豆點點頭,道:「嗯吶,就是郁老師,我喜歡郁老師,很喜歡他。」
胡豆爹媽咂嘛咂嘛,他們太了解自己的兒子了,認沒認真一眼就能看出來。
話說到這份上了,他們也知道胡豆是動了真心。
「哎媽呀,那對象是小瀾咋還不好意思告訴我們呢?」胡豆媽換上輕鬆的語氣,嗔著他,「咋得,怕你媽傷心了,夢中情人被自己兒給搶了?」
胡豆臉頰微紅,「那倒沒有。」
胡豆爹的神情仍舊凝重,心裡一下子冒出很多想法,說不上來,所以堵得慌。
「老爹,」胡豆見他不說話,叫叫他,「你咋回事兒啊,咋不恭喜我倆呢?」
「你看我對象多帥?」
胡豆爹擠出個笑容,昂昂下巴,敷衍過去了。
胡豆媽接過電話,又囑咐了些瑣事,「去人家住的時候,眼裡有活兒,不要什麼都指著人家干」,「雖然你對象不差錢,但如果出去約會的話,還是要跟人分攤開銷,不要白拿,錢不夠再給你轉點過去……」
胡豆抱著手機,「嗯、嗯」地應著,雖然無奈豆兒媽一嘮叨就嘮叨個沒完,但也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地不耐煩。
郁瀾站在他身後,一臉嚴肅地聽著,也是一副「受教了」的樣子。
掛了電話,胡豆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緊繃的身體終於鬆懈下來,滿腦門都是汗。只歇了片刻,他又趕忙和郁瀾道歉,緊張地說:「我真的沒想到我媽能一眼就看出來,還要你幫我解圍。」
郁瀾態度和緩,同他商量:「要不等《繚亂春》拍完了,我陪你回趟家,當面拜訪一下你父母?」
聞言,胡豆瞪圓了眼睛,說:「郁老師,你知道在我們那旮沓,帶著對象回去見父母是啥意思不?」
郁瀾問:「什麼意思?」
「也,也沒什麼意思,」胡豆哼唧一聲,扭著身子,坐在郁瀾腿上,抱著他的脖子說,「我就這麼一說,你就這麼一聽啊,也不是非要你也這樣的意思……」
「意思是,」郁瀾猜測,「如果我跟你去你老家,就是為了獲得你父母的認可,同意我們倆的婚事?」
從胡豆的反應就看得出來,真的給他說中了。郁瀾笑笑,跟他蹭蹭鼻尖,說,「我也是這個意思。」
「啊?」胡豆興奮,小屁股在人家大腿上晃來晃去,「真的,你想要跟我結婚了?真的真的?」
郁瀾被他的頭髮蹭得面頰發癢,仰著頭笑,「真的,不騙你。」
「哇!」胡豆低下頭,突然鼻頭泛酸,「可是,你明明都不了解我的啊……」,「我們才剛在一起沒兩天,現在就說結婚的事,萬一你後悔了怎麼辦……」
戀愛或是結婚,不公開還好,一旦公開,郁瀾的事業和風評都會受到不可估量的影響。
胡豆本已做好了準備,他和郁瀾的關係將會是個秘密,一個需要埋藏於心很久很久的秘密。
郁瀾吻著他的額頭,嘴唇貼在他的皮膚上,含混地說:「我也知道現在說結婚太早太急,你還沒畢業,也還沒走出社會,不知道世界之大,還有好多好多人……」
胡豆皺起眉頭,「這跟世界多大,人多人少沒有關係……我喜歡你,就只喜歡你。」他告訴郁瀾,「愛不是用時間長短來衡量的。我現在愛你,就是現在愛你,我愛每一個當下的你,不需要誰來認證,也不需要你犧牲什麼。」
郁瀾不說話,久久注視著他,胡豆從他的眼神里嘗到了濃稠甜蜜的蜂蜜,看到數不清的盛放的玫瑰。
「我的意思是,」郁瀾說,「等你畢業了,我們就結婚,跟所有人公開我們的關係。」
郁瀾輕吻他的耳朵,含著他的耳垂說:「在那之前,我會發自內心地熱愛每一個當下。」
「你就是我的當下。」
。
年初三,胡豆收拾出一個3o寸的行李箱離開郁瀾家,奔赴下一個拍攝基地。
郁瀾把行李箱放進後備箱裡,開車送他去機場。
一路上,胡豆戀戀不捨地捏著郁瀾的手,把他的拇指放在嘴裡輕咬。
郁瀾被他弄得癢,笑問他:「跟船長學的啊?」
「我捨不得你嘛,」胡豆笑笑,順著他的話說,「我要在你身上留下我的氣味兒。」
郁瀾一臉認真地開著車,葷話說來就來,「現在我滿房間都是你的氣味兒。」
「會散的嘛……」這回胡豆更用力地咬他的手指,以示懲罰,「疼嗎?」
郁瀾拖著兩個人的手,把胡豆的手背拉到唇邊吻了吻,「不疼。」
兩個人又在機場的停車場裡膩了一陣,胡豆才慌慌張張地拖著箱子往航站樓跑,差點就誤機了。
原以為郁老師這種常年天南海北地闖蕩的人,面對離別會很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