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家族继承相关规定,孟丙就成了叔氏家族的第一继承人。没有意外的话,孟丙将是下一任叔氏家族宗主。
本来,叔氏家族除了叔孙豹这位宗主大人外,权势最大的人就是竖牛,连家宰杜泄、叔孙豹的庶子叔婼都要看竖牛的脸色行事。
但由于孟丙和仲壬的回归,竖牛的地位受到了一定的影响,这让已经掌握叔氏家族内部事务大权的竖牛很不痛快。
公元前538年秋,叔孙豹在一场秋季狩猎活动中不幸染上风寒,一病不起。
竖牛坐不住了。
他的一切,都来源于叔孙豹对他的信任和重用。如果叔孙豹一死,那自己的地位会不会保住是个未知数。
不行,一定要把自己继续担任叔氏家族内务总管一事给定下来。
怎么定?
竖牛去找孟丙商议。只要孟丙答应自己的要求,那就与孟丙作个盟誓,这事就解决了。
竖牛带了一堆财物给孟丙,对孟丙道:“少主,您是家族的继承人,臣是家主一直信任的人。这些年来,臣打理家族事务井井有条,大家有目共睹。臣请求您今后继承了家业后,继续让臣担任内务总管,臣一定不负您。”
孟丙自从回叔氏家族以来,觉得自己虽贵为家族继承人,但实权基本没有,反而处处受制于那个竖牛,对竖牛早就有意见了,只是碍于竖牛是父亲叔孙豹眼前的红人而无可奈何。
如今叔孙豹卧病在床,孟丙自然联想到自己即将担任家族宗主,心想着一旦自己担任宗主,头一个就先收拾了你竖牛。
谁想竖牛今日与自己商议内务总管一事,顿时火起,大声道:“你这是什么话?如今父亲卧病在床,族内人人急得不行,巴不得父亲早日康复。你倒好,居然在这个时候贿赂丙,以达到谋求自己的私利的目的!”
孟丙不但拒绝了竖牛送来的财物,还将竖牛狠批了一顿,这下把竖牛给吓坏了。
完了,看孟丙对自己的态度,今后如果孟丙当家,那自己没有奔头了。
怎么办?怎么办?竖牛急得团团转。
突然,下人来报告说钟已经铸造完工了,请竖牛去验收。
竖牛心烦意乱,心里开骂:“混帐,居然这个时候还来烦老子!”
突然,他灵机一动,一个主意上来了!一个陷害孟丙的主意!
既然你小子对老子不利,那老子搞死你!
搞死孟丙的应该就是那口钟,一口叔孙豹送给孟丙的钟,由竖牛负责打造成功。
钟在那个时候属于珍贵的财产,是宝器,纯铜打造。
这是叔孙豹数年来将孟丙、仲壬兄弟俩抛弃在齐国心生愧疚所作的补偿。
尤其是对孟丙,叔孙豹有意按叔氏家族继承人方向培养他。
叔孙豹卧病以后,就开始考虑为孟丙创设一下人脉环境,他想让孟丙组织一次宴请,以结交鲁国的卿及大夫们。
有人要说了,那你让孟丙直接一场宴会就是,跟钟有什么关系?
要知道,那个时候是春秋,不是我们现在二十一世纪。请客吃饭,必须要有正当的理由,否则的话就会被视为刻意结交。
搞团团伙伙,国君知道不高兴,其他政治对手知道甚至会借机打压。
所以,宴请他人得要有足够正当的理由,如结婚、大寿、乔迁等。
钟、鼓、鼎等家之重器,一旦铸造完毕,就要安置于宗庙。但凡进入宗庙之物,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进的,这需要特定的仪式。
如这口刚铸造完工的钟,先要以猪、羊、鸡为牺牲,并取其血祭祀,这个称为衅。然后要举行隆重的享宴,这个称为落。
现在明白了吧?如今我们经常听到看到某某落成典礼,落成的渊源就在这里。
这个享宴,就可以邀请鲁国的卿及大夫前来赴宴了。
叔孙豹之所以要这样安排,那是他也担心自己的身体一时好不了,正好借宴会之际,当着鲁国卿大夫们的面,指定孟丙为叔氏家族继承人,让卿大夫们作个见证。
竖牛命人将钟搬进来交给孟丙,孟丙按规定程序完成祭祀后,正欲请示叔孙豹何时举办享宴。
竖牛对孟丙道:“家主一直以来习惯由臣负责照顾,尤其是此时身体有恙,已经吩咐臣他人不宜多打扰。安排宴会是大事,臣这就替少主请示家主,请少主稍候片刻。”
孟丙想想也是,就让竖牛去问叔孙豹。